金陵城上層的震動仍在繼續,每日都有新鮮可以看,但百姓的日子卻已經逐漸開始恢復了,人們仍在談論宋北雲也在談論那些被處決的人。
政治嘛,本來就是底層的娛樂上層的廝殺,說就說了,也沒人在意。
宋北雲仍在皇宮中窩著,他帶著太子和宋暖玉的女兒此刻正在御花園裡用一口鐵鍋在悶日本國進貢來的錦鯉,旁邊還有大塊的羊扇子骨在鐵架子上烤著,莊嚴神聖的皇宮被他弄得像錦州街邊的夜市燒烤聚集區。
“等這事完了之後,你倆都得跟我去長安學習了。”宋北雲對五歲的太子說道:“到時候老子好好收拾你。”
太子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鐵頭娃,但唯獨在宋北雲這那是乖巧的像個小貓,因為這個舅舅是真揍的,啥身份都不好使。
“舅舅,不收拾不行嗎?”
旁邊的小姑娘抱著哥哥的手,可憐巴巴的看著宋北雲:“好不好嘛。”
“那可不行,小兔崽子壞的很。”宋北雲捏了一把小公主的臉蛋:“小樹不修不直溜。”
這時剛巧碰到趙性下朝回來,身旁的內侍手中捧著一大堆的文書跟在他身後,路過御花園時聞到了濃濃的烤肉味,他第一時間就知道是誰在這造孽了。
走進去一看果不其然,等他走上前這麼一瞧,勃然大怒:“你這焚琴煮鶴的東西!錦鯉啊!這是錦鯉啊!”
“啥錦鯉不錦鯉的,該吃吃。”宋北雲撕下一塊羊肉遞給他:“怎麼樣,今天又吵翻了吧?”
“可不麼,哪天不吵。”趙性也不顧儀態的往旁邊的石頭上一坐:“御史臺參樞密院,說樞密院治下不嚴,導致大量叛將。說是應該把樞密院拆掉,朕尋思著這也是個好法子,可樞密院那頭炸了,就說什麼都不肯。”
“當然不肯,一旦拆分樞密院,軍改就板上釘釘了,樞密院又不傻。”宋北雲搖頭道:“軍改還是不能急,你先想個法子把我送回長安去。不然再耽誤久一點西夏的事就要耽擱了。”
“現在沒法子。”趙性一臉無奈,只能憤恨的撕扯了一口烤羊肉:“多少雙眼睛盯著你呢,想讓你死的人隨手一巴掌能扇到七八個。”
“麻煩了。”宋北雲眉頭皺了起來:“煩。”
“長安那邊誰在主持大局?”
趙性見宋北雲沉默,突然瞪大了眼睛:“不會是耶律大哥吧?”
“怎麼可能,玉生哥在呢。”宋北雲搖頭道:“現在這個階段的工作都已經安排下去了,但是西夏那邊可能入夏之後就要出成果了,能不能在今年讓西夏納土歸宋就這一次了,機會絕對不能錯過啊。我擔心玉生哥一個人忙不過來,再加上他沒外交經驗,可能會吃虧的。”
趙性聽完也著急了,他握著手來回走著,看向宋北雲:“晏殊不在,玉生忙不過來,你出不去。老子他孃的……”
“在孩子面前說什麼髒話呢。”宋北雲斜靠在樹邊想了想:“有個法子,你試試不試試?”
“試啊!”
“皇帝親臨長安。”宋北雲抬頭看著趙性:“一來緩和一下朝堂的氣氛,二來可以去支援西北的局勢。”
趙性聽完注視著宋北雲:“朕走的開?”
“走上三五個月問題不大,你可以讓宰相監國。”宋北雲解釋道:“老丁這階段監國最合適不過了,剛好是新法頒佈之時,以法度定乾坤的事,最終是得老丁來乾的。這幾個月你就讓他盯著好了。”
“不成,我不放心。”趙性搖頭:“那說好,你得給我把關。”
“我給你把關?老丁能生吃了我。”宋北雲擺手道:“我不配。我頂多是給他點參考。”
趙性思考了片刻之後拎著羊骨頭起身:“我去召他們來商量一番。”
革新的事,總歸是要吵到頭的,現在塵埃雖未定,但其實已是蓋棺之事了,所以現在皇帝暫時躲避一下讓朝中的程式自行運轉到正常軌道就好了。
所以去長安倒是一件不錯的事,諸多輔政大臣也都同意,但他們對宋北雲住在皇宮裡多少有點介意……
“要不關牢裡去算了。”老丁琢磨一番後說道:“外姓住皇宮裡總歸是不合適的。”
“特殊時候嘛。”趙性擺擺手道:“在外頭我怕他暴斃。”
其他幾個臣工也是面面相覷,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這位任性皇帝總是會幹些讓人難以預料的事情出來,這一點他和那宋北雲相比可謂是有過之無不及。
“啥?你走了我還住皇宮?你是不是瘋了?”
得到這個訊息宋北雲比那些大臣還激動:“這叫什麼事?你幫幫忙,你是個皇帝啊。”
“那你說咋辦嘛,你又不能露面。”
“行了行了,皇宮肯定不能住。”宋北雲擺手道:“親兄弟還得避諱一下呢,何況你還是個皇帝。你給我安置到相國寺裡去,那邊安全。”
“也行,剛巧福王叔這些日子也都住在相國寺裡。”
“嗯?我老丈人住那裡幹啥?”
“還不是因為趙橙唄,趙橙現在是居士了,潛心禮佛。王叔怕她做傻事,就跟著一起住過去了。你在那的安全沒問題。”
宋北雲沉吟片刻:“其實當年我要是把趙橙給日了,是不是就沒這麼多屁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