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柔到底還是怕了,這件事畢竟牽扯到一家上下的小命,她雖然有些倔強,但腦子也沒到宋北雲形容她的那般蠢,所以她吃完東西穿戴整齊之後,連夜就離開了小蓮莊。
第二天一早,宋北雲起來時發現她已經走了,阿俏為此還埋怨了好久,說她連聲招呼都不打就跑了,不夠意思。
不過對此宋北雲沒有說一句話,因為他知道左柔是個什麼人,絕對不可能毫無由頭的幹出這種事,那麼既然現在她幹了,就說明其中一定有問題。
於是很快,宋北雲找到了紅姨,紅姨正在給玉生和宋北雲熬耳湯,說這春之際少年郎容易上火氣,多喝些這白耳是有好處。
“紅姨。”宋北雲蹲在灶臺邊:“我跟您商量個事吧。”
紅姨仰起頭:“怎的了?”
“這我有個朋友在南昌府有處宅子,閒置在那。這江西道是個好地方,人傑地靈,我看紅姨這些日子也辛苦了,倒不如帶上那個小東西去那頭修養幾日。”
“那可不行。”紅姨搖頭道:“先不說這一路上舟車勞頓,就單說你與玉生這馬上科考了,身邊沒個人照顧怎麼行?”
“不是有俏俏呢,有她就行了。再者說了,您這頭過的舒坦,我跟玉生哥才有心思好好讀書。我跟您說啊,那宅子可是個大宅子,三進三出,東西廂房,還有丫鬟小廝伺候著,我看您這些日子忙前忙後的,面容都憔悴了。”
南昌府離這裡橫豎高低有個一千里地,路程倒是不近,不過宋北雲倒是不用擔心安全什麼的,他知道周圍是有密探在嚴密監視這裡的,這個小兔崽子的安全他不需要考慮,紅姨的安全自然也不需要怎麼考慮,剩下的問題就是路上這舟車勞頓了。
不過這倒不是事,不管是老徐還是左柔,都有商隊來往於南昌府之中,不過相比較而言,左柔的商隊更加適合,畢竟這特麼就是他家惹出來的事。
到時候讓她給安排一輛上好的馬車,一路上跟隨行商隊吃吃玩玩,幾天時間也便到了南昌府,到時候再讓老徐在那頭安排人接應一下,紅姨一路上保證不會吃上苦頭。
現在這地方,說實話太靠近了,而且郡主那個腦子是有點快的,宋北雲不敢保證她會不會隔三差五跑來玩一圈,這種文藝女青年是說不準的,邪門的很。
“到底有些什麼事,你老實跟紅姨說。”
畢竟是跟在紅姨身邊長大的,雖然口中稱姨,但宋北雲自己也是清楚,紅姨在他心裡的位置其實是娘。這知子莫如母的,他哪怕說得天花亂墜,紅姨也都只需一句便可戳破。
左思右想,宋北雲索性攤開了說,他將那個奶娃娃的身份,還有現在他們所處的危機都說了出來。
紅姨聽完之後,倒也沒有太激動,只是淡淡的說:“之前寄養在我這時,我就知道這娃娃不簡單,隔三差五還有人送錢來。就是沒想到牽連甚廣。”
“我們其實是底層終端,只要一口咬死說不知道這身份就行了,但架不住被那郡主給發覺。反正不管是福王還是定國公,對我來說都不可信……所以,紅姨可能真得委屈你出去避避風頭了。”說完,宋北雲小心翼翼的試探了一句:“您不生氣吧。”
紅姨手中扔在做飯燒菜,並沒有停下,只是臉上露出笑容說道:“我一個婦道人家也不懂這些,但總不得看著個鮮活的孩子白白失了性命,你乾的事沒錯,這世道不好,咱們也不好說道什麼,當個好人就行。”
“嗯。”
宋北雲應了一聲之後,紅姨繼續說道:“既然是這樣,那去就去吧,我這輩子還沒住過三進三出的大宅子呢。不過你給紅姨說實話,那宅子是你哪個朋友的?”
“無……無中生友。”宋北雲有些心虛的說道:“反正就是那個意思。”
紅姨倒是好奇,他上下打量著宋北雲:“你哪來的錢在南昌府置辦宅子?你可莫要幹些作奸犯科的事啊。”
“那肯定不會,錢都是正當來的,本來是打算娶了俏俏之後,一起搬過去。這不,剛好借這個機會,您先過去調教一下那邊的丫鬟,省的到時添麻煩。”
“宅子多少錢?”
“十……十萬貫……”
“十萬貫!?”紅姨放下鍋鏟,瞪大眼睛看著宋北雲:“你可知十萬貫是多少?十萬貫的宅子是個怎樣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