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筆記就是所有的了,幾位御醫請看。”
在這個紙貴如油的年代,一下子拿出兩尺多高的紙質文獻,宋北雲給幾個御醫的震撼其實並不亞於發現他只是個十幾歲的孩子。
“多謝小神醫了。”
一位御醫翻開一本筆記開始準備摘抄,不過當他開啟之後,他就突然眼前一亮了。這些筆記上密密麻麻的都是工整的字跡,一條一條條理得清晰可見,上頭標註了常見與不常見的傳染病的分類、救治、對症藥物、應對措施和禁忌。
很多病症就連御醫都只是見於傳聞而並沒有真正的見識過,這裡頭將蛇蟲鼠蟻傳播的分了一類、便溺傳播的分為了一類、口沫傳播的分為了一類、水源空氣傳播的分為了一類,四大類下面超過七十種各類病症。
幾個御醫分別翻閱了幾頁就不約而同的合上了筆記,齊齊起身朝宋北雲作揖,其中年紀最長的那個御醫用一種恭敬的語氣問道:“敢問小神醫師從何處?”
旁邊帶他們來的福王頗為玩味的看著這幾個御醫,這幾個老頭那可都不是一般人,除了對皇家的人客氣有加,對其他人從來就沒有露出過這樣的表情。
不對,即便是皇家的人,他們也大多秉持著那種仙風道骨的模樣,一個個的看上都跟孫思邈似的,但今天倒是有趣,這些特別講究門派傳承且自認為是醫道正統的老御醫居然會對一個毛頭小子如此客氣。
“幾位御醫客氣了,家師名諱不好提起,就是一無名鄉野村醫。”
幾個御醫見宋北雲客氣不說實話,紛紛轉頭看向福王,而福王倒是滿不在乎的說:“這小廝的師父是十幾年出走的王老醫仙。”
那個滿頭銀髮的御醫眼睛豁然就睜大了,他激動的往前走了兩步,握住宋北雲的手:“你真是師伯的弟子?”
“師伯?”宋北雲撓著頭:“我沒聽老頭子說他有師弟啊。”
老御醫長出一口氣,再次翻開筆記看了幾眼,似乎是確認無誤之後,突然就長嘆了一聲:“師父要是在天有靈總算可以瞑目了,總算讓我找著師伯這一脈了。”
宋北雲一臉懵,而福王也是一臉懵,倆人對臉懵逼……
不過老御醫倒是個有始有終的人,他坐在那將幾十年前的故事娓娓道來。
說在五十年前,他的師公門下有四個弟子,這四個弟子本應每個人都握著一門絕技,可唯獨當時的大師兄也就是宋北雲的師父是當時不世出的天才,但後來因為幾個師兄弟之間因為師父的女兒……
聽到這,宋北雲就開始發散性思維了,原來老頭兒當年也有這麼一段呢,雖然劇情很老套,但陽光之下無新事嘛,事情就是那麼點事情、故事就是那麼點故事,所以幾兄弟反目成仇自然也就是成為了慣性。
當然,老頭兒肯定是這場群鳳求凰裡的失敗者,不然怎麼著便宜也輪不到他宋北雲撿,他也不至於繼承老頭子多年多世界的琢磨和思考。
老御醫繼續說了下去,說在師門散夥之後,幾個師兄弟都自立門戶了,但卻始終沒有找到大師兄那一脈的痕跡。雖然大家當年因為女人反目成仇,但這種事怎麼說呢,一世人為兄弟再怎麼恨到了老也都煙消雲散的差不多了,自然想兄弟之間能團聚一番。
但直到上一代陸陸續續的去世,這個溯源都沒能完成,追溯師兄的痕跡到了十幾年前也就戛然而止。
但今天,他看到這份筆記時,心裡就毛突突了起來,畢竟是一脈相承的東西,這東西隨便拿點出去都是可以千古流傳,但凡是內行都能看出些門道的。
“我師父在師伯他們那一代中行二,三師叔一脈去了突厥、四師叔一脈去了金遼,本以為師伯那一脈也去了他國,沒想到就在師父的眼皮子底下……”老御醫長嘆一聲:“師父一共有六個徒弟,不知師伯這一脈有幾位傳人?”
宋北雲指著自己:“就一個……”
“獨苗……”老御醫深吸一口氣:“也對,師父與我說過,師伯為天縱之才,他絕不會收些凡夫俗子為徒,看來小師弟也是個天縱之才。”
“唉……”宋北雲咧開嘴笑了起來:“不好不好,過了過了,低調低調。”
福王看到他那德行在旁邊輕哼一聲翻起了白眼,而老御醫只是呵呵的笑,滿面紅光的。
“對了,你說我們的同門,那總該有點信物吧?”宋北雲撓著下巴:“別認錯了到時候尷尬。”
老御醫想了想,連連點頭:“有有有。”
說罷,他撩開衣衫,從懷中掏出一塊四闕玉佩,玉佩大概比巴掌大了一些:“此玉佩與和氏璧為同塊玉盤上所採,天下僅此玉佩與和氏璧一對,和氏璧為傳國玉璽,此玉佩成了我等師門信物,斷然模仿不出。”
宋北雲緩緩從脖子上也拽出了一塊四闕玉,兩塊一拼,嚴絲合縫……
“果然……果然是師伯一脈!”老御醫欣喜若狂:“師弟你且稍等,待我去召集師門弟子過來。”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