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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2、三年3月24日 晴 命裡有時終須有

龐籍本應為父守孝三年,蓋因如今朝堂空虛,急需人才所以龐籍才被緊急啟用而來,並且儀仗其父之威望將原本老太師之勢盡收手底。

而他面對的第一件案子便是調查宋北雲一案,當所有人都以為宋北雲會折在他手中時,他卻一把將他父親死柬得來的結果全盤推翻,不光擺出各種證據證明宋北雲無罪,甚至還懇請替父受罰誣告之罪。

這一出鬧劇商場之後,滿朝文武皆為不喜,如果說他們不喜歡宋狗那是因為宋狗這個人行為乖張、思想亢進,那麼不喜這龐籍則是因為這人不孝不義,當為天下唾棄。

在趙性去杭州的這一個月中,朝中已經陣營分明的擺開了架勢,一方是以御史臺為首的正義捍衛者,一方是以龐籍為首的“奸臣朋黨”,兩方開啟了一輪又一輪的相互攻擊,咬得一嘴狗毛。

作為代宰相的晏殊,這些日子頭髮一把一把的掉,但實在是壓不住這幫人針對彼此的怒火,現在戰火已經遍佈朝堂,每個人都小心再小心,生怕在某個方面參與到這場混戰之中。

這種情況在趙性來了之後並沒有什麼好轉,反倒兩邊打得更兇了,就真的如宋狗說的那般,兩方都在爭一個“你要為我做主”。

而在這樣的大背景下,許多陳年舊事都被翻起重提,畢竟在朝為官是吧,集體拉出去砍了再回頭去查,沒有一個冤假錯案。

趙性自然是知道那不聾不瞎不作家翁的道理,但有些事既然被攤開在了桌面上,他其實也並無更好的法子,宋北雲的事其實已經不那麼重要了,畢竟大家都暗暗喜歡這個不著調的崽,他雖然砸了御史臺,但新建的御史臺可是六部九寺三司兩臺中最豪華的配置。

所以朝堂之上竟離奇對宋北雲的翻案並沒有深究,反倒是在其他亂七八糟的事情上廝殺得煙塵四起。

御史臺那邊拉著一群治學的想要扯上龐籍的人品作為,龐籍則拉攏著一群新勢力咬起了這幫舊官員的不作為。

趙性對此通常都是兩邊各拉一下再各打一棍,反正就像安慰兩個耍賴幹仗的孩子,不管怎麼折騰都會讓他們愈發委屈。越委屈就越不服,既然不服那更是要幹個痛快。

龐籍身為太子太師又有著老太師的朋黨之勢,可不是說單純用年齡就能描述的,在趙性偶爾拉偏架的情況下,竟是能跟滿朝的老臣打了個五五開。

而在宋北雲回到金陵的第二日,為他平反的詔書就下來了,上頭胡說八道文縐縐了一大堆?中心思想就是“愛卿委屈了”?然後再加上賞金十萬、官賜一品。

就此,官場直通車宋北雲就這樣在順便生了個崽的情況下?成了堂堂四品大員?身兼敷文閣待制、將作監少監,賜輕車都尉。

雖是個從四品?但的確已經是離權力中樞更近了一步,相對於同窗還都是七品、八品之流?宋北雲的晉升速度已是讓人驚懼十分的了。

不過他跟某些狗東西還是比不得?比如某代宰相,因為代宰相的關係,他已成通奉大夫、敷文閣直學士,從三品已安排上了?可謂是除了六部九卿?下頭就是這廝隻手遮天。

當然,還有一個人也在莫名其妙的升入了正五品,那便是一直在外處置佛寺之事的匡玉生,在這一波的晉升中,他則成為了中書舍人。

群臣不是不明白?但他們卻沒有一個人用這個說事,至於為什麼大家都清楚?這三個人分別是皇帝、趙相和福王爺在朝中的代言人,這三個小輩不可怕?他們身後的那三個人才是問題的關鍵。

所以這三個人晉升不光不快,反倒有些緩慢了?若是放在太祖時?這三個人現在起碼都已是左、右散騎常侍?權六曹尚書這個級別的人了。

別說升的快,主要主子好,還是小皇帝的原始班底。未來三人終有一人是要為相、剩下兩人最次也會是個中書侍郎、上柱國這個級別的。

所以大家並沒有什麼太多的話好說,因為真的一個皇帝班底都不給人家留,皇帝會殺人的。而且就現在來看,這三個人其實都還選的不錯,晏殊不用說了聰明才智冠絕天下,那匡玉生也是個頗具君子之風的實幹之才,唯獨這宋北雲有些爭議,但不打緊,他能掙錢,不光他自己掙錢,滿朝文武都跟著沾光,這便是好這便是才!

“連升三級?從五品上跳從四品上?”

金鈴兒拿著聖旨仔細讀了三遍,號稱廬州甚至大宋第一才女的瑞寶公主哪能不知這聖旨上的條條框框都是些什麼意思,當她看到自己老公連升三級的時候,眉心著實跳了幾下。

“嗯。”

“你別光嗯了,這是討好你來的,皇帝討好人,必然無好事。”金鈴兒將孩子往宋北雲手中一放:“我找他去。”

“別去了。”小宋輕輕攥住金鈴兒的手:“我答應的。”

“你答應什麼了?也不與我商量了?”

“你別急啊……”

小宋將金鈴兒拉到了身邊,開始給她講述一番這幾日在杭州的那些彎彎繞,關於柴家、關於荊州。

當然,沒有青樓。趙性也不會說佛寶奴,就像宋狗不會跟人家說趙性在杭州嫖得起不來床一樣,這就屬於狗男人之間的小秘密。

“所以你即將去荊州?”

“可能下月初就要動身。”小宋坐在桌前:“食君之祿,擔君之憂。對他來說當皇帝是工作,對我來說給他處置一些問題也是我的工作,哪怕我不忌憚他是皇帝,但我還是要尊重一下自己的工作,你說是這個道理吧。”

金鈴兒沒再說什麼,只是長長嘆了一口氣,就像當年父王遠征時母妃淚水漣漣的問出一句“能否不去”一般,天底下的女人大抵都是這般,明知這種事情輪到誰是誰,但卻還是保持著一絲僥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