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君之禮?你算個什麼東西,你西夏又算個什麼東西。”
面對前來祈和的西夏官員,宋北雲極盡蔑視,他穿著一身隨意的便服,用鬆散的坐姿靠在那裡,猖狂無比。
“我西夏……”
使者的話還沒說完,宋北雲就已經打斷他的話:“我讓你來見我,已是對西夏這個彈丸之地最大的尊重了,你要我以國君之禮去見你那個西夏王?”
小宋站起身來到使者面前,拍著他的肩膀笑道:“送你一句話,弱國無外交。今日我與你講仁義,是因我強。若是我不與你講仁義,你又奈我何?前方便是興慶府,你西夏號稱三十萬鐵騎不過皆為烏合之眾,回去與你新皇說了,明日之前若是不親自出城迎我,興慶府便是一把火的事情。你可以去打聽打聽,我幹不幹的出來。”
讓一國之君出城迎接他國將領,這本就是對一個國家最大的羞辱,那使臣當時就要以死明志,但卻被宋北雲給一把攔下,然後命人扔出了大營。
看到他的囂張跋扈之後,那洪國安側過頭小聲問道:“宋大人,這……是否過了?”
“有什麼過的。”小宋端起桌上水酒抿了一口:“不屠城便是我大宋仁至義盡,區區從屬之國在宗主眼皮子底下搞些蠅營狗苟之事,是可忍孰不可忍,還指望大宋要對他和顏悅色不成?”
洪國安覺得也有幾分道理,自己覺得也頗為解氣過癮,想到這些年來大宋受過的委屈,心中也算長出了一口惡氣。
“好了洪大哥,莫為些雞毛蒜皮的瑣事去耿耿於懷,我們去吃酒來。這西夏的灘羊可是一絕,滋味濃郁的很。”
“哈哈哈,那便多謝宋大人款待了。”洪國安也起身,然後突然說道:“對了……大小姐昨日來了,現在在我那裡,明日說要過來視察。”
宋北雲攤開手:“咱們這位郡主是聞著味就上來了啊。”
洪國安只是訕訕笑著,他怎會不知自家大小姐和這位老兄之間的那點齷齪,可到底是不能擺在檯面上的事情,即便是恩師也只能夠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所以他也只好揣著明白裝糊塗,站在一旁賠笑便是。
而且這次出征雖然說是洪國安為主帥,但大家心中都清楚誰才是說的算的那個人,且不論這裡頭有多少貓膩耐人尋味? 就光說明目張膽的擺在宋北雲桌上的那幾幅大印的拓圖就足以說明問題了。
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得到的權力? 已經不是代天子出征了,分明就是天子本人在發號施令。
所以他只要不傻都知道千萬不能跟面前這個人爭一星半點的權? 否則哪怕被他一刀砍了也算是死了白死。
正在兩人吃著烤羊腿交口稱讚時? 外頭西夏的使臣再次前來,不過這次換了個人? 看上去倒像是個宦官,他來到宋北雲面前之後用極高的禮儀將一柄彎刀獻上? 然後扣頭在地說道:“我夏國肯乞天朝上國網開一面? 還望上國……”
反正就是絮絮叨叨一大堆,小宋也懶得認真聽,全程就是在說笑著啃羊腿,全程唯一聽清的就是最後一句“明日早晨夏國皇帝會於城門處迎接天使蒞臨”。
“這還差不多。”
小宋指了指身旁的人:“給這位侍官看賞。”
旁邊的洪國安看到宋北雲的姿態那是倒吸一口涼氣? 因為按照規矩他可是沒有資格給別國的使者打賞的? 那是隻有皇帝才能乾的事情。
可是他說起來時卻是如此的自然隨意,根本沒有一丁點的扭捏,不知道的還真以為他才是大宋皇帝。
等那個使者離開之後,小宋擦了擦手中的油,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剛才看洪大哥的表情有些奇怪? 兄弟也不瞞著你,畢竟都是自己人。我這次來之前? 官家對我說了一句話。”
“嗯?”
“你便是朕。”小宋嘆了口氣:“你看,這便是給了我壓力? 我必須要將上國之姿做的十足,否則這趟不足以震懾宵小之輩? 以後破事還要多。”
這一句話就讓洪國安心裡頭安穩了下來? 而且也能解釋得通為何這宋北雲能如此狂妄了? 原來都是一早便有計劃的。想來好像的確也是,大宋鮮有天子親征的例子,可事到如今若是沒有天子之威的確是很多事情不好去決斷。
不過這也從側面表示面前這個宋北雲有多深得天子之信賴,因為有史以來卻無幾人能讓天子以汝既朕為之的臣子存在。而能說出這種話的皇帝,實在也不好分辨那究竟是昏庸還是賢明。
“明日洪大哥受累,去西夏軍營中威懾一番,我去與那西夏皇帝好好聊聊這賠償問題。”
洪國安立刻起身抱拳:“末將領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