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下面就不用你說了,一定是她拿這事要挾你,逼迫你和她結婚。”王小峰依然搖頭說:“沒有。第二天我醒來,發現發生了那種事,我很愧疚,連連道歉,並主動要求辭職。她笑著說,沒事,沒事,什麼事都沒有發生。我一點不會介意,希望你也別介意,只當我們姐弟倆在一起玩玩。你家裡有老婆,不可能離婚;我外面有丈夫,也不可能再結婚。只是,他們不在身邊,讓你我都獨守空房,寂寞難耐。這種滋味只有你我能夠體會。今後,我們還是姐弟。你還是我的工作助理。我生意上還有很多事情要你去辦,交給誰我都不放心;你辭職了,我的生意怎麼辦?”
“她這麼說,我就徹底放心了。這以後,她更加倚重我,許多重要的事情都跟我商量,委託我去辦,給我的工資遠遠超過兩萬。但是那種事情時有發生,一直沒有徹底斷絕,終於導致她懷孕了。”
“懷孕打掉就是了。她不是說過你們只是玩玩,她等著她丈夫回來嗎?”
“這一點,她欺騙了我。她知道自己懷孕後,就把離婚證拿出來,逼著我回家離婚,和她結婚。我說我不能離婚,我妻子是我家的大恩人,我們感情很深,還有孩子,而且父母親也決不會同意我們離婚的。她說我肚子裡的孩子怎麼辦?我說打掉就是了,生下來,這對你對我都不好看。她說,打胎,你賠償我多少錢?我說你要多少?她說一千萬。我說我沒有一千萬,最多把我所有的錢都給你,我拍拍巴掌回家,這些年算我白乾。她說你以為你能走掉嗎?我不是說大話嚇你,你走不出深圳。這一點我完全相信。這些年她做走私生意所以屢屢得手,就是因為她和黑白兩道都有很深的關係,我如果得罪她,說不準生命難保。沒辦法,我只好違心和芸姐離婚,和她結了婚。”
“你知道芸姐為什麼答應和你離婚嗎?她難道不愛你了嗎?”
“我知道,她完全是為了同情我,憐惜我,幫助我,救我。”
“你今後打算怎麼辦?就這樣窩在家蹲一輩子、指望兩位老人家養活你?”
“我還沒有想好。做生意吧,手裡一分錢沒有;幹活吧,身體不行了。不瞞你說,這幾個月,把身體折磨壞了,負不得一點重了。我想等等再看吧。”
“還想等著梅小姐?”
他搖搖頭:“等她,大概是沒有多少希望了。我從牢裡出來,立即就想見到她,還有我們的女兒,她叫梅影,三歲了,很可愛;於是就到我們居住的別墅裡去找她,沒想那房子已經轉租給別人了。我找到房東,問她到哪裡去了。房東說不知道,好像聽說她也犯事了;只把她和孩子的幾件衣服還有一些零碎東西拿給了我。我知道她沒有被捕,如果被捕,她的許多事情警方一定會找我對質的。於是我又找以前在她手下乾的一些舊人員詢問,有人說不知道,有人說聽說逃到香港或者國外去了。我又打聽了一些人,還是沒有準確訊息,她大約真的逃到香港或者國外去了。”
“找不到梅小姐,難道你的財產就一點都沒有了?”
“還有什麼呢?我帶人下海接貨去了,不料行動不密,被緝私隊得知訊息,結果當場人贓俱獲,貨物全被海關查封沒收了。我這些年賺的錢全在她手裡,她逃走了,估計都被她帶走了。我出來後,身上一分錢沒有,打電話給她根本打不通,估計她手機號也換了。我回來時,還是從趙明手裡拿了二百元才回來家。”
“你不是說梅小姐黑白兩道關係都很深嗎,這一回怎麼也跌腳了?”
“俗話說,民鬥不過官。現在國家加大了打擊走私的力度,海關和緝私隊檢查嚴格,層層設防把關,黑惡勢力輕易不敢露頭,白道的人,自保還來不及,誰還敢伸手要錢?特別是賴昌星走私案被揭露以後,檢查更嚴格,黑白兩道盡皆隱形遁跡,不敢露頭。現在我只後悔這趟生意不該輕易去做。”他連連搖頭,追悔莫及。
“你錯了,不是這趟生意不該輕易去做,是所有走私的生意根本就不該做。你難道沒有想過,做這種生意遲早是要跌腳的。賺了那麼多錢,還不該及早收手?”我糾正他的話。
“想是想過,還不止一次地想過。我曾想把賺的錢拿回家鄉來投資辦廠,做正當生意。只是見每次都得手,大把大把地賺錢,也就放鬆了警惕。”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從古到今,無一能免啊!吃一塹長一智,今後千萬接受教訓吧!”我勸告他。
“只怕太晚了,接受教訓也沒有機會了!”他又搖搖頭,極其悲觀的樣子。
“跌倒爬起來,何至如此悲觀?常言道,‘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眼前就有個極好的機會,希望你能夠切實抓住!”我覺得不能再多扯了,此時應該切入主題了。
“眼前就有個極好的機會?什麼機會?”
王小峰睜大眼睛看著我,好像機會就寫在我的臉上。於是我把芸姐的希望詳詳細細地對他說了一遍。他聽了一邊嘆息,一邊搖頭。
“我現在敗落到這個樣子,實在無臉再去見她;況且,我和梅子還沒有離婚,跟她也不能復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