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心，從小到大，你一有事，便都在眼睛裡了，說吧～”

湯玉屏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沈天心揉肩的手明顯一僵，過了半晌彷彿下了很大的決心，繞到湯玉屏身側，俯身拜了下去。

這一拜，就沒再起來。

湯玉屏心有所感，臉上神情也是一僵，嘴中剛呷了一口的茶，頓時就不香了。

“師尊，弟子有負重託，辜負了您的教誨，也辜負了您這些年的養育之恩，我、我……”

剛開頭沒兩句，她便哽咽著說不下去了。

不過她卡在喉嚨裡，那將吐未吐的話，不用說出來湯玉屏也能猜到。

湯玉屏臉上滿是苦澀，在這一刻，她感覺自己彷彿蒼老了許多。

“天心，你這茶……是來向我辭別的啊～”

“師尊，弟子、弟子自私，對不起您的栽培，可弟子我一想到那慕晚風和香雪蘭就，我就……我不想留下遺憾，望師尊成全！”

湯玉屏看著地上抽泣不止的沈天心，離凳將其扶起。

拭去她眼角的淚，湯玉屏長長一嘆：“傻孩子，說什麼呢，什麼成全不成全的，你終究是長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

“師尊是過來人，怎麼會不懂？只是當初的我，少了你這份勇氣罷了。我也不希望再把這種遺憾，留傳給你。”

這一番安慰，倒是讓沈天心哭得更厲害了。

湯玉屏握著她的手，笑道：“那偷心的小子，若是我所料不錯的話，應該是萬北辰的弟子，叫重霄對吧？”

“這小子也是不錯的，不論心性還是天資，都是上上之選。不知萬北辰修了幾世的福氣，重霄也就罷了，還有慕晚風這種妖孽當弟子。”

被猜中心事，沈天心哭不出來了，反而臉騰地紅透了。

“師尊，說什麼呢，什麼偷腥啊，根本就……”

“行了，你也用不著解釋，這事我答應了。”

沈天心眼中放光，驚喜道：“真的？師尊我……”

湯玉屏打斷道：“不過醜話說在前頭，到底你也是我百花谷的人，去他蘊天宮也可以，但禮節不可少，他萬北辰必須親自上門提親，否則這事情我不答應！若是這點誠意都沒有，那你就安安穩穩回來待在百花谷，哪兒也別去！”

沈天心臉立馬垮了下去，晃著湯玉屏的手，答應道：“哦～”

湯玉屏滿是無奈：“唉～女大不中留啊，去吧去吧～”

沈天心破涕為笑：“嘻嘻～弟子謝師尊成全！”

說完，她腳步輕盈，躥出了大殿，在門後又停了下來，戀戀不捨地回頭看了一眼。

“師尊，對不起，我會經常回來的。”

隨後，她大步流星地離開了百花谷。

而大殿裡，湯玉屏笑著看她離開，就這麼笑了好久，笑著笑著……便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