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幕再次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雖然醒了很久,但她遲遲沒有起床,因為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裡。結合昨天發生的事情,再加上司徒瀾和那些人的對話,夏幕已經在心裡七七八八做了無數個假設,也已經憤怒且無奈地接受了自己來到另一個完全沒聽說過的世界。既然不是夢,既然已成事實,過多的糾結也沒有任何意義。那現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想辦法回去。她始終堅信,只要能來,必定就能回去,路都是人走出來的,方法也還是得靠人找出來的。
翻來覆去,睡得頭都疼了,只好爬了起來坐在床邊,也不知道是跟誰在賭氣,反正就是不高興,一肚子的情緒。
“參見門主。”忽然聽到門外有女生說道。
“醒了?”是司徒瀾的聲音。
“夏姑娘還未起,仍在房內。”女生回覆。
司徒瀾沒再發出聲音,大概是準備要走了,想到這裡,夏幕飛快地跑過去,用力地把門開啟:“司徒瀾!你站住!”
果然,司徒瀾停下,轉身。
門口的那名女修被嚇得一顫,對夏幕大喝:“不得無禮!”
司徒瀾沒說話,只是手一揮,那名女修便紅著臉退開了。
“你們準備一直把我關在這裡嗎?”夏幕瞪著眼睛,如果他敢說是,她就準備上去親手撕了他。
“並未。”司徒瀾聲音依舊沉靜。
算你識像,哼!夏幕腹誹後繼續問:“那你們準備把我怎麼樣?把我當成實驗品,解剖還是研究?”
“……”司徒瀾:“你想回去嗎?”
“當然!”夏幕聽此一言,眼睛一亮,就差點沒控制住自己衝上去抱他的大腿了。“你知道我怎麼才能回去嗎?”
“不知。”
“……”你妹啊!不知!那你說個屁啊!
“可尋方法。”
“什麼?”夏幕頭一歪,這個司徒瀾什麼都好,就是講話太節省了,多說幾個字好像都浪費口水一樣,急死個人。“你的意思是說,有方法,但是需要尋找?”
“嗯。”司徒瀾輕點頭。
夏幕沉默了,他居然和自己想到一塊了,確實,雖然現在還不知道透過什麼方法能回去,但是她相信一定有辦法,而司徒瀾,居然也說有方法,只是需要尋找。更是堅定了夏幕的決心,彷彿沉沉霧靄散去後拔雲見日般,雖然前途未可知,但總歸是有了希望。這人啊,一旦有了希望,哪怕絕處縫生,也不是不可能的。
“那……你覺得,我現應該怎麼做?”夏幕小心翼翼地問。
司徒瀾站在走廊處,往窗外望向遠方,片刻後回頭道:“修煉。”
“哈?!”
夏幕站在寰宇殿門口的臺階之上,向下望去,兩邊鬱鬱蔥蔥古木林立,中間是漫漫石階,竟一眼望不到底,腿腳一陣發軟。想到自己昨晚爬上來的千辛萬苦,又是何必。
“我們真的要下去嗎?”她轉頭問旁邊的司徒莫軒。
“是的,夏姑娘。”司徒莫軒微笑著應道。
“走下去嗎?”
“是的。”
“有電纜車嗎?”
“……”司徒莫軒。
“呵呵,我開玩笑的。”
“那……走吧,我們應該還能趕上巳時的課。”
“巳時?是幾點鐘?”夏幕是真不知道這裡的時間概念,問得真誠。“對了,昨天,謝謝你的披風。”她還記得,昨天所有人都對自己避之不及的時候,儘管眼前這個司徒莫軒當時也很害怕,但他是唯一對自己伸過援手的人。
“只是舉手之勞,夏姑娘不用放在心上。”司徒莫軒聲音溫和。實在不知道她前半句話講的是什麼,那隻好著重點放在後半句話上了。
夏幕一邊走著臺階,一邊側頭看著身邊和自己保持一定距離的司徒莫軒,剛才他已經做過自我介紹了,也得知他是這座天地峰峰主司徒淵的首席大弟子。看起來是個溫潤如玉的謙謙君子,暖男一枚啊。
又是半個時辰後……
“我想知道……當初你們是怎麼想的?為什麼要把睡覺和開會的房子建在山頂上!每天這麼爬上爬下,難道不累嗎?你們不覺得這來回路上浪費時間嗎?哎喲喂!不行了,我要再歇歇。”不等司徒莫軒回答,夏幕已經一屁股重重坐在臺階上了,毫不掩飾著自己的無奈垂著膝蓋。什麼上課不上課的,修行不修行的,都去見鬼吧!從昨天到現在,已經不記得是走了多少路,爬了多少個臺階。
“呃……夏姑娘,我們才走了一半。”司徒莫軒尷尬又有些無措地站在她身邊,看到她粗放的舉動,先是臉色一變,後又忽覺得可愛。整個月芽雲間,向來門規森嚴,律法繁多且嚴苛。有哪個人敢像她這般放肆任性,又有哪個人敢像她這般任意自己的真性情。關於夏幕的來歷,師傅和眾長老們都沒有過多透露什麼,他今日也只是遵照門主的命令,先帶她修行。自然不算同門,且連她現在是否為月芽雲間的同修都不知算不算,是以客禮待之,還是以同袍之義待之,也是難為了這個一向資質過人、聰慧機敏的大師兄了。
夏幕驚得猛然抬起頭,一雙本就水汪汪的眼睛瞪得更大了,一臉驚悚:“What!才一半!”
“……呵呵。”司徒莫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