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吧,這次要我做什麼?”已至半夜,男人從已是半死不活的江飛絮身上爬了起來,沒再瞧她一眼,只是自故自地穿戴著自己的衣服。
“幫我殺了司徒瀾身邊的侍女,叫殷果!”江飛絮啞著聲音答道,剛才叫得太兇,此時嗓子已是發不出聲來。
“切!你有意思嗎?他身邊這些年類似這樣的,有多少女人經過,你殺的完嗎?”男人嗤之以鼻。
“我不管!有一個殺一個!”江飛絮恨聲道,她不相信,如果他身邊一個人都沒有了,他還不能看見自己!
“一個侍女而已,沒意思!”男人給自己倒了杯茶,完全不去理會床上那個被自己折磨得渾身是傷的女人。
江飛絮忍著疼痛猛然坐起:“你懂什麼?讓你殺便殺!”
“哼!我一點也不想懂!當真是越來越無趣了。”男人冷笑道。唯獨上次那個叫夏幕的還有點意思,居然能把他那個以冷血無情著稱的弟弟——唐燚給牽扯出來。雖然並不怕他,但也並不想招惹他,那可是一個敢殺母、弒父、囚禁兄長的魔王啊!幸好自己老早就已經離開了魔族遊蕩在人間,否則跟他成為對手,可不是一件輕鬆好玩的事情。
這邊寰宇殿中,司徒瀾還在挑燈夜讀著文案,夏幕則一臉心不在焉地坐在旁邊為他研磨。
白天發生了那麼尷尬的事情,可現在兩人卻又能這樣相安無事,彷彿什麼也沒有過。
夏幕靜靜地看著那個面容冷淡、看似無慾無求的男人,腦海裡卻一直浮現出的是那幅畫。他這表面的冰山下是藏著多少火焰般的熱情啊!
“門主。”夏幕輕聲喚道。
“嗯?”
“你餓嗎?要吃點宵夜嗎?”
“……好。”司徒瀾道。
“那我去弄,你等著。”放下手中的物品,轉身便往廚房而去。
夏幕站在灶前,心中甚是煎熬。
要不要動手?要不要試一試?普通的藥物對那個男人而言應該是沒用的,他的醫術和藥理可遠比自己要高超得多,她並沒有信心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在他的食物裡下藥而不被發覺。兩人若是正面動起手來,更是沒有任何贏的可能性。
那現在唯一能試的,就是用自己的血,摻在他的飯菜裡,或許有一線殺了他的可能性。其實,自己的血對司徒瀾,或者說是對人類而言有沒有殺傷力,夏幕心中並沒有清晰的認識,只是想著花草樹木只要沾上了自己的血就會枯萎,那必然因為自己是個毒物吧。
最後終於下定決心,輕輕割破了手臂,將自己的鮮血滴入了已經熬好的甜湯中,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端起走向玉暖閣中。
咦?人怎麼不見了?夏幕轉悠了一圈,卻發現司徒瀾已不知去向,只得跑去問司徒渙殊。
“門主去淨池沐浴了。”司徒渙珠打著哈欠回答道。
“好的。”
嚯!這男人還真是會享受哦!一邊等著吃宵夜,還一邊去泡澡了。夏幕知道那個淨池,那是司徒瀾的私人浴室,有半個游泳池那麼大,裡面用的是純天然的溫泉水。這讓她著實羨慕了好久,就想著自己什麼時候也能到裡面去泡一泡就好了。
他這個時候去洗澡可是麻煩了,手裡的甜湯若是涼了,那他在喝的時候必然會嗅出那血腥味吧。不管了,想辦法讓他儘快喝掉才行,於是端起食盅往淨池走去。
由於溫泉水是熱的,因此整個淨池裡也是霧氣繚繞,能見度並不高。夏幕端著食盅小心翼翼地往池邊走著,同時輕聲喚道:“門主,你在嗎?”
“嗯。”不遠處傳來司徒瀾低沉的聲音。
夏幕只能隱約看得個影子,他似乎正靠在池邊。
由於這次是帶著險惡目的來的,夏幕緊張得根本無心想到其他,滿腦子只想著他一會喝下這碗甜湯後,會是怎麼樣的一個場景。
“門主,宵夜做好了,是薏米赤豆湯,您……趁熱喝點吧。”幾乎是顫抖著將食盅放在他手邊。
“嗯。”司徒瀾未抬眼皮。
夏幕也不敢再催,怕太過明顯,只能強壓著心中的恐懼與不安,這才發現司徒瀾是光著身子背對自己的。水霧太大,直到他身邊才能清晰看見那健碩的體格,寬闊的肩肌,修長勻稱的線條,這個以食為天,以色為命的女人忍不住嚥了咽口水,就像一隻哈巴狗面對了一碗紅燒肉放在眼前。
“門主。”
“嗯?”
“要不要……我幫你擦擦背呀?”鬼使神差地說出這句話,立馬就後悔了,但是已經來不及。
司徒瀾聞言倏然睜開了雙眼,轉身望向跪坐在自己身後的女人,水氣騰騰中,她的臉也紅撲撲,眸中含羞帶怯地望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