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書院監察不力,讓刺客驚擾聖駕,黃某代書院告罪,若陛下……”
話未說完,李仲易已經將黃總教習扶起,連忙說道:“黃總教習不必如此,刺客一事與書院無關。”
黃總教習面露難色,李沛言則是默默無言,只是看著皇帝若有所思。
作為距離皇位只有一步之遙的大唐親王,李沛言突然察覺到自己兄長的異樣。此次刺殺在李沛言看來愚蠢至極,可唐皇表現得未免過於放鬆。
‘難道,他早已洞悉一切,故意留出破綻,想要順藤摸瓜,找出幕後元兇?’
越想李沛言越覺得自己距離真相越近。如若不然,唐皇為何會讓顏瑟和李青山這二位昊天道南門中的大修行者進入書院?很顯然這是一場預謀的拋鑽引玉!
李青山和顏瑟進入書院,他們帶著各自任務,什麼任務?自然是為皇帝引開身邊多餘之人,故意給刺客製造機會。如若不然,他和李漁一定會同行,那麼侍衛自然會跟在身邊。
至於他們為何不擔心皇帝安危,只因為這裡是書院,大唐書院!
他們和皇帝都深信不疑的書院,一間看似普通,實則超凡的書院!
李沛言猜到了真相,除卻不知此次刺殺幕後謀劃者外,他已經看穿了一切,故而沉默不語。而從黃總教習的反應來看,此事書院應當不知,或者說作為為大唐培養軍政人才的書院不知。
這是句很無聊的話,但李沛言卻覺得一點都不無聊。
“書院,二層樓……”
在李沛言思考中,徐崇山面露喜色從山上走來。唐皇見狀只是對其點頭,後者行禮後帶著羽林軍迅速退出書院。
李沛言看著遠去的羽林軍,不知為何突然覺得心很累,大腦有點發昏。
在一場驚心動魄的刺殺中,前來參加書院院試的學子們,只剩下百餘人。考核依舊在繼續,在不安中,學子們過完難以忘懷的一天。
寧缺走在前頭,桑桑跟在後頭,她很想問問少爺考的如何,但看著少爺那張臉,還是默默忍住。
即將要走到書院大門時,寧缺又看到了那個提著掃帚清掃灰塵的中年人。
寧缺微微行禮,轉身走出大門,回過頭看了看極為普通的書院大門,心中有著憂思。
“少爺,我們今晚吃酸辣面片湯吧?我給你加兩個雞蛋?”
“桑桑,這裡是可以改命的地方,我卻可能只是一個過客。”
“少爺考的不好嗎?”
“少爺考得很好,但老馬教的不好。”
他沒有告訴桑桑,六科中他有三科不會,而那三科是他從未接觸到的領域。
寧缺轉身,身後卻傳來沙啞的嗓音。
“小兄弟,我看這小侍女身上的傘不錯,我這有本書,可願與我交換?”
寧缺頓步,遲疑的回過身,眼前除卻那個中年人依舊在掃地,並無他人。寧缺眼睛轉了轉,向著中年人再行一禮。
“前輩可是在與我說話?”
“此間只有三人,莫非她是小兄弟?”
中年人依舊在掃地,他甚至沒抬頭沒張嘴,但卻有聲音從那兒傳來。
寧缺感到一絲驚喜,以他前世經驗,擁有這般能力的,何來平庸之人?果然,小說裡掃地看門的都是高手是對的。
可很快寧缺就想起中年人說的第一句話,他看著桑桑迷惑的神情,以及緊緊抱著大黑傘的手,只能無奈嘆息,又錯過一次刷好感的機會。
“前輩之意,恕寧缺難以遵從。”
說完這句話,寧缺拉著桑桑直接離開,中年人抬頭默默看了眼,又繼續清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