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經首座誦讀之聲戛然而止,那棋盤上的佛影,早在金鐘破損瞬間而消散。
長劍並未隨著和尚死亡而消停,反而更加整齊向著那跌落在地的棋盤刺去。
山峰早已隨著長劍一次又一次落在金鐘時,崩塌下墜。
隨著棋盤落下,那深陷地面的山勢,似是在緩慢拔高。
可隨著劍影落在棋盤之上,山峰挺拔身軀,宛若被人以劍斬去半邊峰。
數十劍後,那棋盤早已被長劍斬成粉末,隨著清風拂過而消散。
遠在千里之外的懸空寺,隨著棋盤消失而消失,那被困在佛國中的百萬奴隸,也在這一刻恢復神智,他們茫然中開啟了新的人生。
葉蘇看著那被長劍劈成長劍樣的山峰,淡淡一笑:“登天之後,你果然變得更強。我既目睹此峰形成,便將之命名為寧劍峰。”
話音剛落,那座山峰微微顫抖,似是在回應。在那劍柄最高處,在紫色光芒包裹下,傳來碎石之聲。
待清風拂過,紫芒退去,吹落那山峰上的塵埃,落字寧劍峰!
數百年傳承的佛宗懸空寺,天下三大不可知之地,就這樣跌落萬丈深淵。
葉蘇隆著袖子,在山風中,追尋那苦行僧人離去。
牛車內,神女看著二人離去的背影,微擰眉頭,她似是察覺到兩股新生力量,在這一刻降臨人間。這兩種力量平和、慈悲、聖潔而又良善。
神女沉思間,突然聽到遠方傳來歡呼雀躍之勢,便凝目望去。那長長的睫毛,襯托那堪比星辰明亮般的眸子,升起一絲希望之光。
知守觀內,陳某望著那墜落的寺廟,苦澀一笑後,拿起手中天書,默默誦讀。
本該留在知守觀掃地的護道人,今日卻始終未曾出現。
書院後山內,大師兄李慢慢溫和的笑容,融化了後山山峰上的白雪。
前院內,桑桑好奇的看著那快速消融的積雪,露出一抹甜甜笑容。
其身旁穿著粗布麻衣的老道,拍了拍小侍女的肩膀,微笑著點頭。
酒肆內,屠夫宛若怒目金剛般死死盯著那道身影。
數月前,那道身影還只是個孩子,沒想到僅僅數月竟成為了壯漢。
酒徒眼中精光隱沒,一步踏出,撕裂開空間,想要逃離此間。
不知何時起,一道符懸於酒肆上空。符咒不大,將將籠罩著酒肆。
作為天下間最擅長逃跑的人,酒徒的求生欲遠超他人,故而他將跌到在地的屠夫扶起,將那把鈍了口的屠刀交於他手中。
他渴望同伴能以刀破符,他便能就此逃離。
後者牢牢握住屠刀,猛然間右手向前探出,那把屠刀竟是捅進了酒徒的身軀。
酒徒顫抖著右手,指著屠夫,不敢相信的問道:“為什麼?”
屠夫裂開滿是鮮血的嘴巴,一坨坨碎肉被其吐出,眼神恨恨的說道:“我討厭酒!”
酒徒聞言雙目微合,那不知活了多久的身軀,向著地面倒去。
唐寧平靜的看著眼前這一切,看著屠夫割下酒徒的肉,塞進嘴巴里咀嚼。
他似乎很久不曾吃過肉,因此他吃的很急促,下巴快速蠕動幾下,便喉嚨一動,想要嚥下那塊滿是酒臭的酸肉,可那喉結上浮,卻始終不曾下落。
那塊肉,始終未能如願入腹。
唐寧轉身,一揮手,天空中那道符陣消散,軒轅劍輕盈的飛到身邊。
待唐寧離開酒肆,那隱藏多年的破茅屋,在神輝中化為虛無。
唐寧來到老黃頭身邊,採摘路邊一朵與命運抗衡的鮮花,塞進老黃頭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