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你個秘密,其實很早之前,你便接觸過四先生。”
寧缺皺眉,腦海中想著那日在舊書樓內,那個直言自己被朱雀所傷的師兄。隱約間,彷彿記起那日陳皮皮稱其為四師兄。
“原來是他。”
看著寧缺若有所思,褚由賢說道:“你想的那人我不確定,但我知道春風亭那夜,四先生曾出現在那條街道中。”
如果說春風亭一事,讓寧缺覺得驚訝,那褚由賢接下來所說的話,無異於晴空霹靂般,將其震得心顫不已。
“當然,那日四先生並未露面,你不可能看見他。但你家小侍女卻跟他很是熟悉,而她每日用以驅寒的美酒,便是四先生所贈。”
寧缺面露駭然,想著那熟悉的味道,心中充滿了震撼。
“哦,對了。你還記得書院院試時,那個掃地的醜陋中年人吧?”
“唐教習?”
“不錯,唐教習便是四先生,四先生就是唐教習!”
寧缺瞪大了雙眼,雙眸之中滿是難以置信的神色。
“不用如此驚訝,書院四先生名曰唐寧。而唐教習,不過是他的另一個身份。”
“這不可能,我曾經見過四師兄,他高大英武,英俊瀟灑,而唐教習卻那般…”
看著褚由賢眼中的鄙夷,情緒有些激動的寧缺,最終還是沉默下來。
“你如今入了二層樓,理當知道二層樓內的師兄師姐們,皆是神通廣大。區區一個掩藏身形,改變面容的術法,又算得了什麼。”
“只要他不想讓你看見,即使站在你身前,你也不可能看的見他。”
“你還記得王穎、崔明吧?”
寧缺默然點頭,想著那個人可能與他來自同樣地方,想著他如今的結局,心中五味雜陳。
“王穎、崔明已經拜在四先生門下,崔明我並不瞭解。可王穎那日在課室內的激動神色,讓我起了疑心。而我,想要跟隨他,非是玩笑而是在陪著王穎去賭。”
“事實證明,我賭對了也錯了。那日之後,我曾查過王穎,而後又從他拜訪的那位老者口中得知了一些事,這便是我為何會知道唐教習就是四先生的原因。”
寧缺有些茫然無措,想著今日從褚由賢口中所得知的訊息,有些難以自拔的為那位不曾蒙面卻已經登天的四師兄而擔憂。
“那日在課室裡,唐教習拒絕了我,而我得知他的身份後,便一直在努力改變自己。比如,我現在學會了做飯,學會了照顧他人。可……”
褚由賢望向遙遠的天空,口中暗自嘆息一聲後,向著人群中走去。看著他離去的背影,顯得那般失落與孤獨。
“希望你能平安歸來,四師兄。”
寧缺平復著心中激盪的心情,有些複雜的輕聲祝福。
遠在大唐西境的蔥嶺上,葉蘇漫步跟在那個在山川河流中穿行的僧人身後。
看著那僧人腳下只剩鞋面的僧鞋,看著他那已被荊棘雜草,刺破劃傷的面板。
“你為何要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