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倔強的莫山山,壓抑住了臉上的笑意,轉過頭去不再看唐寧那張滿是認真的面孔。她怕看的久了,真的會忍不住笑出聲來。
唐安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他同樣也被唐寧這番話震的不輕。只是,他在琢磨著該怎麼回應這句話,雖然這話很無厘頭,但唐安還在很認真的思考如何回答。
“其實,其實我也是第一次當兒子……”
半晌後,一道猶豫的話語傳出,覺意樓喝茶的夫子和王朗則是齊齊化作人體噴泉,兩道水箭從二人口中噴出,隨後兩位老人不由自主的笑出了聲。
莫山山則是拼命板著臉,聽著這奇怪的對話,實在有些哭笑不得。
唐寧聽聞此話,頓時覺得放心不少,大家都是第一次,這就很公平了。畢竟,我沒經驗會顯得很傻,你同樣沒經驗就不會顯得很傻。
唐安沒去看唐寧,因為他的目光被她母親略顯扭曲的臉吸引過去。只是,他不知道自己的話有什麼問題,儘管他覺得父親的話有很多問題,但這應該不至於讓生氣的母親憋不住笑意才是。
奇妙的氛圍下,唐寧再次開口道:“小安,你覺得我這個父親怎麼樣?”
唐安疑惑的抬頭,看著那張很是英俊的面孔,浮現出的認真神色,猶豫片刻後出聲道:“我沒當過別人的兒子,我也不清楚……”
莫山山聽到這話,冷哼一聲,趁著唐寧不注意,從唐寧手中掙脫而出,隨後腳步一踏,整個人便消失在兩人身前,徒剩父子二人在半山處大眼瞪小眼。
唐安似乎覺得有些尷尬,唐寧同樣有這種感覺,故而,他只能看向身後不遠的吱吱,喊了一聲道:“吱吱。”
吱吱聽到主人叫喊,連忙邁動兩隻爪子,迅速來到唐寧身前。
唐寧打量著吱吱的模樣,當初只有巴掌大小的小傢伙,如今收攏翅膀後,依舊有著丈餘高。在它身前,父子二人顯得像個孩子。
唐寧探出右手,想要摸摸吱吱的頭,但畢竟矮了些,只能將就著摸了摸翅膀,輕聲道:“當初救你之時,你還只有巴掌大小,沒想到一別十六年,你竟生的如此巨大。嗯,修為倒是不弱,這些年倒是沒有懈怠修行。”
吱吱低下頭,親暱的用頭碰了碰唐寧的手,直到被唐寧擼上幾次,這才心滿意足的在唐安妒忌的目光下,輕聲鳴叫著。那對翅膀,也在這時輕輕的展開,一片赤紅色的羽毛,在陽光下,顯得很是美麗。
“吱吱,你從來不讓我摸你的頭!”
吱吱似乎有些得意,衝著唐安輕聲鳴叫,唐安聞言頓時大聲道:“他是我父親,你願意給他摸頭,為何不願意給我摸?”
‘父親。’
唐寧嘴角動了動,屬實有些不習慣,以前都是他喊別人父親,如今卻……
唐安說罷,便又主動去摸吱吱的頭,但吱吱不斷閃躲著,儘管唐安修為不弱,但作為獸類,吱吱很顯然在身體這塊,要遠遠超過修為稍差的唐安。
唐寧靜靜地看著一人一獸在山間奔襲,時而飛上天空,時而飛出通天峰,待這一人一獸從自己眼前消失後,唐寧這才如釋重負般的鬆了口氣。
就像他先前說的那般,他的確是第一次做父親,也的確不知道該如何做父親,更不知道身為父親的自己,又該如何與孩子相處。畢竟,前世,他是孤兒。
現在,他同樣是孤兒,雖然有王朗這個義父,但王朗向來都是寵溺著自己,而自己作為成人,也不會如一般孩童那樣幼稚。而在擇天記中,他雖然帶了同樣年歲的年知玉和郝運,但師父和父親,這是完全不同的兩種身份。
不過,唐安看上去十分聰慧穩重?
嗯?想到這裡,唐寧似乎找到了與唐安的相處之道,就一個字,寵!
想到這裡,唐寧便下意識的笑了笑,而後向著莫山山離去的方向追去。
事實上,在唐寧離開不久,唐安便帶著吱吱回到通天峰上。而先前那番追逐,也只是唐安用來擺脫父子二人之間尷尬的手段。
畢竟,他真是第一次當兒子,而且還是第一次見到自己的親生父親。
他雖然已經找到與母親的相處之道,但父親和母親畢竟不是一人,二人之間顯然是有許多差距。莫山山素來對唐安嚴厲要求,無論是修行,亦或是學習,哪怕是平常生活,也同樣是在不斷地提高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