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神女和莫山山交流之時,唐寧已將受傷的幾人安置妥當。這幾人中葉紅魚和駐守書院的寧缺等人,傷的更為嚴重,故而,唐寧又分出些許元力為其診治。
“四師兄,你這老師當的不地道,這麼好的能力,你怎麼能藏私呢?”
寧缺撐了個懶腰,發現腰也不痛了,腿也不酸了,小腹處隱隱有著暖意流動,不覺得撇撇嘴,略帶打趣的看著唐寧。
“別廢話,能教的話,早就教了。何況,有王持師兄在,你們也不需要學會這種能力。若不是過幾日就要大婚,怕你們這群小子找藉口躲避,這點小傷,還不至於讓我出手。”
寧缺看著唐寧,口中嘖嘖道:“四師兄,你這還真是現實。虧我的幾位師侄將你奉為神明,若是讓他們知道你只是將他們當做工具,不知會作何感想?”
唐寧笑了,看著寧缺一副我皮癢你快來揍我的樣子,二話不說,一指頭戳在了他的肋下。
後者頓時倒吸一口涼氣,一雙不算大的眼睛,瞪得滴流圓,左手捂著痛處,右手指著唐寧,擠了擠眼睛,竟是說不出話來。
“小師弟,雖然我治好了你的痛苦,但也不需要躬身行禮,你我師兄弟二人,何必要來這些虛禮,你只要記住為兄的好,日後有機會還上就行。”
寧缺擠巴著眼睛,望著四師兄面上的笑容,不禁想到了初入書院那會。想到那些,寧缺不敢出聲,只能灰溜溜的行禮後,飛也似的逃離。
唐寧望著寧缺跑的飛快的背影,笑了笑後,轉身看了眼已經醒來的葉紅魚。後者此時瞪著眼睛,面無表情的看著唐寧。
“你雖然受傷頗重,倒也因禍得福,藉助此番劫難,入了七境圓滿。不過你的領悟不夠,境界尚且不穩,待吃了喜酒,便留在通天峰好生鞏固。”
葉紅魚嘴唇動了動,聽著唐寧如此嚴肅的語氣,只能僵硬的點點頭。
唐寧見狀轉身離去,走到數米開外,頓住腳步,輕聲道:“感謝你,在我離去的這些時日裡,照顧我的妻兒。你很好,應該有個更好的未來,而不是浪費時間和精力在我身上,你應該明白,從一開始,我就做出了選擇。”
葉紅魚聞言一滯,看著唐寧遠去的背影,突覺鼻頭髮酸,眼眶竟是慢慢紅潤,只是,她名道痴,雖然她的道破了,但她的脾性不允許悲傷掛在臉上。
一滴淚縱是出現,卻也在其落下的瞬間,被一陣微弱的紅色元力化去。那張不遜色莫山山的面孔,終是恢復以往高傲而又孤冷的神色。
就像唐寧說的,很早以前,她便知道了答案,這麼多年不肯放手,無非還在心存僥倖。當年唐寧在成婚之前消失,她曾矛盾的感到欣喜和氣憤。
欣喜,是因為她覺得他的消失,或許是他刻意為之,氣憤,是因為她覺得他消失,對莫山山而言是個莫大的打擊。
那時的她,與莫山山雖非近友,卻也並非仇敵,她為她感到氣憤,僅僅是出於對女人的同情。
可當得知莫山山懷孕後,加之萬界花前得到唐寧傳回的訊息時,她才知道,原來所有的一切,不過是自己不肯放手而產生的自我迷惑。
只是,路已踏上,她這個天下皆知的道痴,又如何肯輕易放棄。
她留在書院十六載,這其中的原因有二,一方面,她不想被莫山山甩開,另一方面,她沒有從唐寧來往的書信中得到回答。
故而,她這個只相信自己的道痴,自然不可能半途而廢。
可今日,她聽到了那個心中早有答案的答案,雖早有準備,卻依舊心亂如麻。
夫子看著葉紅魚痴愣愣的發呆,搖了搖頭,對身前的唐寧開口道:“你這臭小子,也不知道哪裡好,一個是這樣,兩個也是這樣。”
唐寧沒有言語,他其實也不明白,雖然他自認為英俊瀟灑,但道痴葉紅魚,神女冷顏是何種人物,她們豈是那種只在乎外表的膚淺之輩。
既然她們不是,那麼她們愛上自己又是因為什麼?
夫子見唐寧默不作聲,時而皺起眉頭的樣子,笑著捋了捋鬍鬚,開口道:“自是姻緣好天成,或許,在某些時刻,你不經意間敲開了她們的心扉。”
“老師,您的這句話,若是被山山聽到,怕是日後免不了要被丫頭唸叨一番。”
夫子面上笑容一僵,旋即右手從身前一拉,而後一汪水團包裹著一對秋詞魚,便出現在唐寧身前。夫子望著水球裡的那對秋詞魚,搖了搖頭。
“它們能躲避神女搜查,並且尋求我的幫助,足以可見這秋詞魚果然神妙。”
唐寧聞言,為夫子斟上茶水,開口詢問道:“她這麼做有何意義?”
“從你將她帶入人間,她便不再是神女。身處紅塵,又如何得已不染。她在紅塵中迷惘,這本是極為正常之事,又何況是男女之事。天下間,唯男女之情最為麻煩,她一個孤身生存百萬年的單純神女,如何能夠堪破這一切?”
唐寧聞言不語,從夫子的話語中,他想到了曾經在藍星上看到的那些網路,也想到了那些被宗門奉為掌上明珠的聖女們,她們一旦入世,最終都會為了鄉野小子而背叛宗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