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慶國公在奪嫡之爭中依附譽王,但在大梁皇帝面前,即使是譽王也不可能保下慶國公。一旦慶國公自身難保,那他這個國公府管家的死活,又有誰在乎?
季贏宛若看個白痴般看著這個國公府管家,他不知道這個奴僕究竟是誰給他的勇氣,膽敢這般衝撞梅長蘇。季贏雖然恨他,但畢竟人是國公府之人,若是出了意外,他亦是不好交差。
季贏正欲開口解釋,卻見梅長蘇一直低垂的眼眸,好似帶著一絲驚訝,而更讓季贏心驚膽戰的是,那個不知從哪飛來的少年,竟然在所有人還未反應之前,便雙腳踏空,而後速度極快的飛至甲板上方。
季贏眼眸一縮,好似害怕般不由自主的遠離管家。隨後眼睜睜看著那少年凌空而下,旋即不算大的手掌張開,後又落在管家肩膀上。
季贏只聽咔擦一聲,耳邊便傳來管家殺豬般的叫聲,只是叫聲並未持續多久,那少年便擰著管家衣服,隨手一扔。
噗通一聲過後,管家落入水中,而疼痛難忍之下,他除了要吶喊,還在不斷地試圖開口求救。
做完這一切,那少年竟是連甲板都未觸碰,便調轉方向飛回小舟上。
這般駭人聽聞的輕功,季贏聞所未聞,他下意識嚥了口唾沫。而後察覺自己有些腿抖,忙不迭的用手掐著大腿肌肉,以渴望以疼痛戰勝恐懼。
“季幫主交朋友可要小心了,自我江左盟成立後至今,這麼多年來,我還從未聽過如此愚蠢的話。”
略帶寒意的話語傳來,季贏努力平靜下來,擠出笑臉,回應道:“梅宗主,此人非是江湖中人,不懂規矩,有今日之劫,實乃咎由自取。他與季某也只是一面之緣,並無多大情分,衝撞了梅宗主,還請梅宗主息怒。”
梅長蘇笑了笑,旋即看向江面百米處那艘小舟,開口道:“江水寒冷,在開春之前,雙剎幫的兄弟,就不要再下水做生意。”
季贏看了眼管家,而後瞄了眼那艘小舟,陪著笑容點頭道:“江左盟的規矩,季某自當清楚。”
說完話,便轉身道了句‘退’,而後三艘大船便快速消失在迷霧之中。
離開後的大船上,季贏好似脫水般大汗淋漓,明明秋風寒冷,加之江面潮溼,自是沒可能覺得熱,但梅長蘇和那個少年,帶給他的壓力,使得這秋季遠非夏季可比。
至於梅長蘇要求不要下水救人,季贏自當遵守。即使梅長蘇不說,季贏也不會去救那個腦袋有坑的管家。
要不是他,季贏又如何能體會到今日這番場面。
梅宅內,唐寧右手端著茶杯,左手舉著書籍,不知是書籍中記載內容頗為有趣,亦或是別的原因,使得他露出一抹笑容。
大梁廬州城內,一輛馬車載著一位身著白衣的女子,在朝陽巷上緩緩行駛。馬車行駛的很是穩當,走的亦是很慢,而車上那位白衣女子,也在馬車緩慢行駛中側目四望。
女子生的很美,即使是多是美人之鄉的廬州城內,亦是不乏多見。如此美人在大街上拋頭露面,自然會引來很多同道之人尾隨。
故而,行駛很慢的馬車後方,亦是跟著一大群身著錦衣長袍的白麵公子。
這些人雖是緊跟馬車,卻無人能夠上前與馬車上的美人攀談。此番詭異的景象,自然是另有原因。
早在馬車駛入廬州城時,便早有心懷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之輩意圖上前攀談。可是令人匪夷所思的是,無論是誰想要追上馬車,卻最終只能望著車廂的背影,陷入深深的自我懷疑之中。
便是如此情形,越來越多的人,想要嘗試挑戰一下這看不見摸不著的不可逾越之距離。可惜,馬車已走遍半個廬州城,卻依舊無人能夠接近。
漸漸地,許多人便在失敗中挑戰,而又再次失敗。直到這些公子哥們確定,想要接近馬車是不可完成之事,聚集近百人的隊伍,一下散了許多。餘下的數人,也只是不撞南牆心不死,打算伺機而動繼續挑戰。
馬車上,莫山山看到了許多新奇之物,也見到了許多與將夜世界十分相似的物件。
她在兩日行程中,穿過了三座城,見到了各不相同的民風。只是書痴畢竟愛書,與書相比,這些東西雖是吸引了她的好奇,卻激不起半分了解之慾。
就如這廬州城,她亦是見到了很多,但這輛行駛的馬車,卻從未停下。而山山面上的好奇,也在緩緩消失,直到恢復到以往的平靜,馬車的速度便有了變化。
突然間,一些吵雜的話語傳來,莫山山下意識皺起了眉頭,快速賓士的馬車亦是慢了下來。
“弟弟,誰能救救我弟弟?求求你了,發發善心救救我弟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