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經常會過來我們這邊的護士馬上說道,我經常看到他和兩個醫師一起出現,如果她也是這麼說的話,看來李醫師今天基本上都不在急診科啊。
我想了想,他剛剛還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搞來了一條活魚,這事情本身已經夠奇怪的了,我現在仔細想想,這附近哪裡有什麼地方能剛給他搞來這麼大條魚。
難道他根本就沒上班,直接溜出去市場買魚去了?
我有點哭笑不得,李醫師一時三刻看來也找不著了,於是我只好苦笑著走回去了急診科的走廊,回到我的值班診室裡面。
看來現在我是急不得了,暫時也只能拖住了,我為了這事情跑來跑去中午飯也吃的不上不下,現在倒是真有點累了,於是將我的椅子往後放倒了一點,讓我的後背可以靠在牆上稍微放鬆舒服一點點。
我一邊閉上眼睛休息,一邊回憶著我從訂餐平臺上看到的這間本地煮魚的地址,如果我沒記錯的話,距離這裡還是有點距離的,大概是在工業區的後面。
那一帶倒不能說很糟糕,也有居民房和一般的配套設定,而且雖然不是大城市的核心地帶,但是人家租金便宜啊,反正這種店又不要門面,只要能煮出來東西就行了。
如果這麼考慮的話,這個地址倒也沒有什麼可疑的地方。
其實廚房本身就是一個掩蓋血腥的地方,人坐在餐館裡面,一道菜端上來五彩斑斕,色香味俱全,但其實背地裡那些殘忍的手起刀落,慢慢將那些活物身上的鱗片削下來,或者將特定部位的肉切下來,或者是直接用噴火器先將肉烤熟,這些料理和折磨的手段,全部都封裝在廚房裡不讓你看見。
這才是廚房這種東西最古老存在的意義,而如今有了訂餐平臺之後,這個廚房更加被允許可以距離我們十萬八千里。
以前上餐館是我們不想看廚房,現在在手機上訂餐,是我們看不到廚房了。
我正在亂七八糟思考著這些關於魚啊、餐館啊的事情,突然發現外面的吵雜聲消失了。
我睜開眼睛看,門不知道什麼時候掩住了,外面似乎沒看到有人走動。
但即使沒人走過我這個值班診室的門口,也不應該如此安靜才對,因為平時基本上沒試過這樣,我正想站起來出去看看,卻聽到值班診室裡面有聲音傳來。
撲騰撲騰,好像有東西在跳動一樣。
準確地說,撲騰撲騰,好像有魚在跳動一樣。
我聽著好像近在咫尺的聲音,扭頭看過去,卻看不到有什麼魚在跳。
我心裡有些慌了,要是眼睛裡看到了魚倒沒什麼,關鍵是看不到反而才顯得這事情詭異。
我站起來,值班診室裡面異常安靜,好像突然之間聲音都消失了一樣,這個時間外面應該有不少聲動才對,但是如今卻聽不到任何聲音。
我向外走了一步,聽到聲音是從我的櫃筒裡面傳來的,撲通撲通好像有活魚在裡面缺氧不斷跳動求救一樣。
我嚥了咽口水,現在大白天的,房間的門也半掩著,大不了有什麼事我就衝出去。
想到這裡,我直接就伸手過去拉開櫃筒,因為我知道如果我還繼續停著想這個那個,我就不敢拉了。
但是拉開的櫃筒裡卻是空的,外面的聲音似乎在一瞬間恢復了。
這種詭異的感覺離開的速度之快,就和它來的時候一樣,這算是一種警告麼?
我也不是第一次和這種沒頭沒尾的東西打交道了,剛剛才飛快提起來的心跳慢慢緩了下去,至少現在我知道這魚不能吃,我眼前已經出現過三個吃了這魚出事的人了,一個剛剛醒來,一個還在昏迷,一個現在瘋癲到不知道跑哪去了。
雖然我碰到過很多奇怪的東西,但是和魚有關係的,當真是第一次。
我也不管這麼多了,直接起身就推門出去了,感覺頓時和世界重新接軌了一樣,走廊上的聲音果然很吵雜,這才是平時應該有的音量。
我正想要走過去龍正明的辦公室,卻聽到身後有一個熟悉的聲音叫住我。
“劉醫生,你想去哪呀?”
我聽出來是李醫師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