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夕在看到裡面的情景後，愣住了。

辦公室裡關著門窗，全是紙墨的味道，悶悶的，好像幾天沒有通風了，而且光線很暗，明明是白天，卻拉著窗簾開著燈，給人一種詭異的感覺。

馮省身揹著手，站在黑板面前，盯著上面一排排粉筆寫的公式，來回走著，他邊走邊嘴裡碎碎念著什麼，像是已經入魔似得。

周宏愣住了，開了口：“老師？”

馮省身沒理他，而是繼續盯著黑板，哪怕他身體在動，可是他的眼睛卻是不動的，對周宏的話，他更是理都不理，像是根本就沒聽見。

周宏急了，看向了季司霖，詢問：“老師這是怎麼了？”

季司霖嘆了口氣：“他陷入了自己的世界，不解開這些難題，是不會脫離出來的。”

周宏懵了：“這，這可怎麼辦？”

搞學術研究的，到了最後，真的可以到這一步嗎？

如此瘋癲？

薛夕看著馮省身，不知道怎麼，忽然想到了外公葉萊。

葉萊是一名化學教授，如今也瘋瘋癲癲，該不會……

她看向了季司霖：“司霖哥，老師如果出不來，會怎麼樣？”

季司霖沉默了片刻，最終嘆了口氣：“瘋掉。”

果然是這樣！

薛夕只能看向了黑板上，這個數學知識，是她從未觸及過得，看到了以後，她才發現知識的博大精深。

本來上大學時，還想要多學基本科學，可如今才發現，一個數學系，都可以分為好幾個研究方向。

很多人，只朝著一個方向，一輩子都研究不到頂端。

薛夕屏住了精神，盯著那些字元看著。

可就在這時，季司霖忽然間喊道：“馮老！”

馮省身或許是長時間沒有休息，他的身體晃動了一下，薛夕立馬伸出了手扶住了他，低低的喊了一聲：“老師！”

窗簾忽然間被風吹開，照進來了一抹光，落在了兩個人的身上。

不知道是不是周宏的錯覺，他感覺夕姐攙扶著老師的這個動作，在這一刻是如此的神聖，就像是一種傳承……

而且，房間裡又沒有風，窗簾怎麼會被吹開了？

就在周宏納悶的時候，薛夕扶著馮省身在沙發上坐下，她想要鬆手時，發現馮省身仍舊緊緊抓著她的胳膊，他閉著的眼睛驀地睜開，“夕姐兒？”

他茫然看了看四周：“我這是，怎麼了？”

薛夕表情很沉重：“老師，您需要休息。”

“休息。”

馮省身苦澀一笑，卻又看向了黑板：“解不出這道題，我不會休息的。”

這話剛落下，就聽到薛夕開了口：“老師，我來。”

馮省身懵了。

周宏也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