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以紫微之能，既然開始謀劃，便不會簡單，他想要如何謀劃，引我入局？”

恭維了一番玉帝之後，姜山疑惑道。

作為紫微斗數的開創者，三界亞君，紫微大帝的謀算之能，姜山是深有體會。

“你身上弱點不多，但你身邊的人卻有。夜翎快下山了。”玉帝笑道。

“他們要對夜翎下手？”聽到這裡，姜山故作滄桑的雙眼之中頓時凜冽的目光掃過，好似利劍出鞘。

“不，他們是要用夜翎做局，引你入甕。將欲取之，必先予之。”玉帝緩緩說來，“你太難抓了，這是北斗上下，從鬥姆元君到武曲星君一致的認知。所以他們不主動找你，而是要讓你看到破壞北斗和四瀆聯盟的機會，主動出來。”

“但如何讓你發現這個訊息，也是門學問。且不說他們本來就找不到你，無法直接透露訊息，就算是找到了，如何取信於你也是問題所在。紫微覺得司命他們做事太糙，瞞不過你。需要讓一個你相信的人入局，經過一番思索之後，夜翎就是引發這個契機的人。”

“用我對夜翎的信任，引我入局？多此一舉。”姜山眉頭微挑，輕笑道。

直接埋伏夜翎，然後引我前去，不更簡單直接？

或者直接就抓了夜翎，威脅我。

這還要九轉十八彎一下的。

畫蛇添足。

“計劃是過於精細，對你來說全無必要，直接把夜翎抓了，你多半會中算計。說到底，紫微雖然調查了你的生平，但他和你是兩類人，對你瞭解不深，要是換成東華，或許可以一下子拿捏住你的要害。”玉帝看出姜山心思，笑道。

“那是，東華帝君算我，那我真要被拿捏住要害。不過東華帝君算我還不是最恐怖的。”姜山道。

“那誰算你最恐怖？”玉帝露出幾分好奇的神色，眉頭微微舒展，隱約有幾分期待之意。

楊戩腦袋微微後仰，打量著自家舅舅和師兄，總覺得自己似乎和他們格格不入。

舅舅是個好舅舅，但為什麼感覺有些不要臉呢。

“那自然是兄臺。東華帝君神通廣大，智謀過人，表面溫和，遊戲人間，然而平湖之下卻有驚濤駭浪，一旦出手，必是雷霆一擊。可東華帝君本人，弱點也明顯，好虛名繁華，好美色，見著仙子佳人，便自然而然地憐香惜玉，而兄臺務實，如此方為真正的大天尊。”姜山道。

“道長過譽。”聽到了自己期待的答案，玉帝嘴角微微上揚，謙虛道，“道長足智多謀，便是我設計，道長也定能因勢利導，自然化解。不過，東華的毛病確實，太一至純，心中唯道，可東華卻偏偏愛名，若是東華在此，見這長江波瀾，必定賦詩高歌，說不得還要在這酒樓之中留下些筆墨云云。”

“朝遊北越暮蒼梧，袖裡青蛇膽氣粗。三入岳陽人不識，朗吟飛過洞庭湖？”姜山莞爾一笑，記得神話傳說裡，東華帝君是沒有什麼騷操作，但作為他轉世的騷仙呂洞賓，操作就不少了。

比較出名的就有呂洞賓在黃鶴樓上，隨手一畫，紙中黃鶴便活了起來，從紙內飛出，然後呂洞賓駕黃鶴而去，好不瀟灑。

“你還真是與他呆久了，這兩句詩像極了他的口吻。哪日再見，我和他聊聊。”玉帝哂笑一聲，當即舉起酒杯。

姜山面露微笑，含笑共飲。

說笑一陣，玉帝才又談到正事道：“不過，精細也有精細的好處，他們這次的計劃是抓你，但除此之外，還要將我麾下水系勢力全部剷除。所以他們是用了個大局引你入甕，以長江黃河兩系龍族關係來引你，手筆也是大的。”

“以長江黃河兩系的關係？”姜山聞言，目光頓時一變，竟然這麼能玩。

雖說是四瀆並列，但長江黃河兩條水系無論是檔次還是實力都比淮河、濟水高出一個層次。

如果掌握長江或者黃河中的一條，那某種意義上就算是立於不敗之地了。

“不錯，你可知洞庭湖龍王之女不久前嫁給了涇河龍王之子？”玉帝道。

“這個倒不知曉。不過洞庭湖乃五湖之首，舊稱雲夢，乃九州第一大湖，洞庭龍君在長江水系中舉足輕重。而涇河乃黃河第一支流渭河的第一支流，涇河龍王，號稱八河總督，在黃河水系之中同樣舉足輕重，這涇河龍王太子與洞庭湖龍女成親，應當是長江黃河兩系的聯姻。”姜山道。

“不錯，但除此外，涇河龍王已經投靠北斗了，而且現在涇河龍王之子和濟水公主攪和在一處，冷落洞庭湖公主，讓洞庭湖公主去牧羊。公然打整個洞庭湖的臉。”玉帝道。

“龍女牧羊？”姜山目光微變，我說剛才怎麼聽著這麼耳熟，龍女牧羊，這不就是柳毅傳的開始嗎？

等等，洞庭湖龍君，涇河龍王，還有東海時候遇到的錢塘龍君之子。

好像要有一出大戲要上演了。

“沒錯，龍女牧羊，雖然那羊不是真的羊，而是雨工，可操雷霆，施雲布雨，但夔牛也是牛，他們自然也是羊。”玉帝道。

“所以北斗一系是想利用女性的同情，製造機會讓夜翎發現牧羊的洞庭湖龍女，然後讓洞庭湖龍女拜託夜翎傳一封家書給洞庭湖，想要讓洞庭湖龍君出手相救，再讓人不斷追殺夜翎，從而引我入局。”姜山沉思道。

“不錯，便是這般，他們事先了解過，夜翎仙子幼年家庭不睦，遇到這樣的事情，出於同理之心，必定忍不住出手相救，從而擔下傳信的任務。”玉帝道。

“心思拿捏準確，夜翎的確是會出手的性子。如果事先不知情的話，發現了這個機會，我怕是真有可能會入局，畢竟這實乃天賜良機啊。”姜山微微點頭。

“的確，不過我們既然知道了，也就可以早作打算。也未必是件壞事。”玉帝道。

“長江之中知道這件事情的龍族不多吧？”姜山聽到這裡，嘴角微微上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