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裡,長孫瀚坐在書桌之後,面前放著一杯香氣嫋嫋的茶,長孫瀚面色微沉,左手拿著一串黑曜石的珠釧,聽著下人回報著,面色越來越不好看起來。
待下人說完,長孫瀚這才眼含深意的看了長孫止一眼,問道:“胡鬧,都是有身份的人,怎能學市井無賴的作風?”
鄭國公和長孫止聽了,都是急忙跪倒在地,“微臣知錯。”
長孫瀚眯著眼睛,道:“鄭國公你放心,今日這事我定是不能偏袒誰的,只是這殺人的事情,按理說是要交給應天府嚴辦的,什麼事情都要按照規矩來,你可有異議?”
鄭國公一張老臉上還帶著淚痕,如今聽長孫瀚這樣說,也不敢說別的,只能點點頭。
長孫瀚揮手,“好了,這樣便行了,若是你們二位不放心,便去應天府監督。”
聽見長孫瀚這樣說,鄭國公也沒什麼話可說,兩人跪安之後,便轉身出了書房。
待得兩人走後,長孫瀚嘆口氣,從一旁拿了一本摺子開啟,邊看邊道:“這些人,沒一個是讓朕省心的。”
蘇浦在一旁笑著,“依著奴才看來,這事定是那小爵爺做了炮灰,王爺家的二少爺性子敦和,從不與人起衝突,這一點可是人盡皆知啊。”
長孫瀚點點頭,眉頭仍是皺著,蘇浦見了,笑著道:“不如老奴讓世子爺進宮來陪皇上下下棋吧,說起來,皇上可是有日子沒瞧見世子爺了呢。”
長孫瀚聽了,眉頭緩緩鬆開,笑道:“允兒啊,我不讓他進宮,他是慣不會進宮來陪陪朕的。”
蘇浦笑道:“世子爺年輕,難免心思多了些,待得明年成婚,若是生了小公子,便抱進宮裡來給皇上解悶,多好啊。”
長孫瀚笑笑,臉上的煩悶被一掃而光,蘇浦常年跟在長孫瀚身邊,早已知道長孫瀚的軟肋便是長孫允,任何時候,只要長孫允在,長孫瀚的情緒就不會太差。
“那奴才這就去傳召世子爺?”蘇浦小心翼翼的問著。
長孫瀚想了一會,點頭道:“去吧,若是他有事,不必強求。”
蘇浦點了頭,悄悄的退了下去。
慈元宮是皇后的住所,此刻的鄭毓秀正坐在椅子上,品著手裡的香茶。
皇后鄭含秀坐在上首,瞧著鄭毓秀道:“事情沒什麼紕漏吧?”
鄭毓秀放下手裡的茶杯,“沒什麼紕漏,長姐放心便是。”
鄭含秀皺眉,伸出手指來輕輕的捏著兩側的太陽穴,“父親這次應是能好好收心了。”
說著,從一旁的桌子上取了一串佛珠,放在手心裡微微的轉了轉,喃喃道:“又是一條性命,本宮是逼不得已啊。”
鄭毓秀見鄭含秀皺著一張臉,不由得關心道:“長姐無需自責,母親如今體弱多病,咱們姐妹也是逼不得已。”
鄭含秀揉了一會太陽穴,睜開眼睛問道:“你最近有沒有去看看母親,她的身體可還好?”
鄭毓秀點頭,“府裡頭有我的人,每日都向我彙報母親的身體,長姐不必擔心。”
鄭含秀嘆口氣,“我怎能不擔心,如今夜兒已被流放,不知何時才能再回來,現在父親那裡又多了個不省心的人,真是讓人煩心。”
鄭毓秀點頭,“長姐不必擔心家裡,我會幫忙照看的,只是這裡兒怎麼辦,看父親的態度,是非要讓皇上處死裡兒不可了。”
鄭含秀搖頭,“父親的心裡你會不知道?他不會捨得去得罪定西王爺的,這兒子死了便是死了,他現在肯定滿心的都是想要如何利用這件事讓自己多得一些好處。”
鄭毓秀聽了,點點頭,鄭含秀朝她招招手,道:“你且附耳過來。”
兩人商議了一會,鄭毓秀才離開了慈元宮。
長孫止和鄭毓秀回了王府,下了馬車後,長孫止便問:“這件事處理起來甚是棘手,我是無論如何也不相信裡兒會這樣衝動的。”
鄭毓秀低頭,道:“王爺,妾身倒是有個主意。”
長孫止一聽,忙問:“快講。”
鄭毓秀給了身邊丫頭一個眼神,將滿屋子的下人都攆了出去,這才道:“王爺,鄭國公是妾身的父親,妾身最是瞭解父親的性格,父親最看重的是官位和前程,現如今霖兒已經死了,正所謂人死不能復生,若是在這時候咱們能許給他一個好處,那這裡兒也就平安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