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並沒有回答他的話,只是問道:“你為什麼要選擇這個行業?”
曾經也有很多人這樣的問過他,畢竟他這樣一個大企業家的獨生子,不去繼承家裡的億萬家產,卻在這裡對著一群病怏怏的寵物。
“因為喜歡。”他笑的溫柔,“總覺得替這些小動物們解除身上的痛,比什麼都值得驕傲。”
他曾經找過無數個藉口去敷衍那些人,但他還是第一次在人面前表露自己的心跡。或許這理由有些單純幼稚,但眼前的女人卻並沒有再接他的話。
“我給你開些藥和繃帶,每天替它換一次。”他似乎意識到自己說了太多的話,又將注意力轉移到工作上來了。
他隨即將那小狗用剛才的那條圍巾包好,小心翼翼的放回到了她的懷裡。
那小狗將小小的腦袋鑽進她的胳膊肘中,不像是剛才那樣疼的,竟慢慢的閉上了眼睛,似乎要睡過去了。
而就在這時,玻璃門再次被推開了,卻見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身上穿著一件黑色的大衣,稜角分明的臉上被凍得通紅。
他站在門口的墊子上跺著腳底的雪,對屋內的女人笑著說,“老婆,這地方太難找停車位了,你是不是等久了?”
屋裡的女人笑了笑,眉梢卻洋溢著幸福,“快來付錢。”
男人剛想掏出手機掃碼付款,而她卻讓他等一會,自己在架子面前開始挑選著狗糧,她看的十分的仔細,就像是給嬰兒挑奶粉一樣。
梁初冬不懂這些,原本想將護士叫過來,卻又不想打擾到她的那份恬淡美好,只等著她挑選了幾盒幼犬用的狗糧,放在結賬臺上。
“多少錢?”她的聲音很輕,似乎怕吵醒了懷裡的狗狗一樣。
梁初冬並不知道價格,只瞥了一眼,隨便報了一個數字,“三百塊。”
她隨即露出了訝異的神色來,重複的道:“大夫,你確定?”
他只以為自己說的太多了,只說,“給你打個折扣,二百二十塊錢就可以了。”
此時她的丈夫已經按著手機支付完了,將幾盒狗糧和罐頭抱在了自己的懷裡,溫柔的對身邊的妻子說,“陸繁遙,咱們走吧。”
陸繁遙這才深深的看了一眼梁初冬,衝他微微的點了點頭,卻半句話也沒有說出口。
兩個人往外面走著,而她的丈夫,卻將懷裡的一袋狗狗的糧食開啟,抓了一把毫不顧忌的扔在了嘴裡,“咯吱咯吱”的吃了起來。
走在他身邊的陸繁遙掄起胳膊就砸在了他的背後,怒道:“你的臭毛病怎麼還沒有改?是不是有想要睡沙發了?”
男人笑的大大咧咧的,這才將那幾包狗糧緊緊的揣好。
兩個人出去之後,又是一陣溼漉漉的風吹了進來,隨即隔著玻璃窗戶,再次傳來了鞋子踩到積雪上的聲音。
梁初冬過了良久才慢慢的收回來目光,漆黑的眼中的疑惑才漸漸的散去,他真的覺得那個女人十分的眼熟,但已經記不清了。
或許在他忘記的那段光陰中,她不知以什麼樣的姿態走進過自己的生命中,但已經不重要了。
暴雪過後,陽光卻十分的刺眼,陸繁遙抱著懷裡的那隻蜷縮著的小狗,嘴裡還不斷的抱怨著,“你把車究竟放在哪裡了,怎麼這麼遠?”
身邊的那男人卻瞥了一眼那小狗,滿臉不悅的說,“把它扔了,你答應過我的,絕不會拿回家的。”
陸繁遙忍不住的翻了一個白眼,“它這麼可憐,怎麼能不管?你怎麼這麼狠心?”
“你說過是養我一個的。”他的聲音裡滿是醋味,“你怎麼能養別的狗,是不是不愛我了?”
陸繁遙氣的抬腳踢他了一下,因為腳下的路太滑了,她險些摔倒在地上,卻被他一把給抱住。
她心有餘悸的將懷裡的小狗抱的緊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