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魯淮成的話,180艦艦長室內的溫度驟降。
雖然陳銘還沒來得及細想,但這話已經說的很明白了。陳建軍,作弊了。
陳銘皺著眉頭深思,魯淮成也不催。
難怪了,之前去陳建軍那見他神色有些緊張,然後還立馬趕人。
陳銘又想起了,昨天自己去訓練處碼頭送今天靶船離港許可的時候,看到的南訓083號船身上的一些紅油漆。而南訓083,就是這次打靶考核的3號靶船。那會不會就是標記?
但是想想也不合理。僅靠一點紅油漆,陳建軍是絕對沒辦法在這麼快的時間內搜尋到目標。紅漆只是用來區分假目標的。
而打靶海域,各靶船的位子只有作戰處知道。除非,陳建軍同時還買通了作戰處。以他陳司令兒子的身份,未必不可能。
陳司令是陳建軍他爹的事情,陳銘到機關工作後的第三天就知道了。尤其是最近好像聽到風聲,陳司令好像要上調到艦隊去。
“參謀長,我大概想明白了,但是感覺有點不合理。”
“前天我去訓練處碼頭的時候看到南訓083船身上有紅油漆,當時以為是不小心潑上去的,現在想想應該是被人做的記號。但那應該是用來區分假目標的,僅憑這個陳隊長也不可能在那麼短的時間內完成發射。而不同靶船所在的位置,只有作戰處知道。除非....”
陳銘沒有說完,但魯淮成肯定明白了他的意思。
如果自己手下的幹部,在訓練考核中都前有訓練處搭橋鋪路,後有作戰處貼心服務。那平日裡的日常訓練會怎麼樣?陳銘覺得自己如果是魯淮成,此刻殺人的心都有了。
這事不能細說,說出來就是在打魯淮成這個參謀長的臉。難怪魯淮成前面的臉黑如鍋底。
“哼。你怕什麼啊?他們敢做,你還怕說了?”
“我告訴你,未必不可能。現在響應上面要求,艦院專門開放了面對在職幹部的培訓班。現在基地都在傳,我們有一個艦副長班的名額,你說對他陳建軍有沒有誘惑?”
魯淮成冷哼一聲,頓了頓接著說道。
“你別看陳建軍剛升少校沒多久,但在基地各艦艇部門長裡面,他也算拔尖的。現在有這個副長班的名額,哪怕不是結業回來就提拔,但有這個資歷。下次提拔,需要等很久嗎?”
魯淮成此時的內心和陳銘所想的生氣不同。更多的應該是難受和傷心,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最看好的部門長居然會來這麼一出。
同時,他也在反思。現在這樣一套制度真的合理嗎?打得好就是成績,打不好就是過錯。並且成績直接關係到一線指揮員的發展前途,這樣一來,似乎陳建軍面臨艦副長班名額的壓力,選擇鋌而走險也說得過去了。
到底是陳建軍自己變了,還是自己領導下的這套制度逼得他變了?
“可我還是覺得不太合理。魯伯伯,你別怪我說話直接,雖然我在機關工作的時間不長。但平日裡也沒有看到哪怕一次陳隊長到各個部門串門聯絡感情啥的,這次一下就是兩個部門給他作弊,有些解釋不通。哪怕他爸是陳司令,但是我想陳司令應該不會為了這事跟下面打招呼。”
陳銘想了想,還是決定如實說出自己的想法。
陳司令雖然有調任傳言,現在確實也在慢慢放權,但如果他真想為兒子鋪路。他完全可以自己決定這個名額的分配,用不著大費周章的來這麼一出。
更何況,陳司令是上調。又不是退休,革職什麼的。人往高處走的時候,身邊自然不會有人走茶涼這麼一說。
“你說的也有道理。這件事到此為止,你也不要管了,後面的事情我來安排。”
魯淮成一邊想著,一邊說道。
“對了,交給你個任務。等軍艦靠岸後,你代替我去接一下鄭遠海他們。就開我的車去,這是鄭遠海放在我這裡的錢,你幫我還給他。我記得看你檔案,在艦院學過開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