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銘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睡去的,又是何時醒來的。
坐在床上,滿眼都是昨在空中亮起的花火,還有落地後的火光。那團衝出跑道的焰火,彷彿和伊拉科那輛燃燒的汽車輪廓慢慢重疊。
看到陳銘有些呆滯,但又佈滿血絲顯得格外駭饒眼神。田鼠靜靜地將打包好的飯菜放在陳銘身邊的桌子上。
一週過去了,艦隊第一時間派流查組下來。一般而言,機場都有專門的驅鳥兵,就是為了防止起飛和降落階段的鳥擊事故。
這個階段鳥擊,飛機的速度不夠,一旦鳥擊使得下降率太高或者爬升率太低都將會是大事故。而昨降落前,機場驅鳥兵專門拿著驅鳥用的獵槍圍著戰場都放過一輪了,接過還是發生了事故。
陳銘看著桌子上躺著的一張事故調查報告影印件,裡面給出的結論是。單純的鳴槍驅鳥,在幾年後,有部分鳥兒已經習慣了槍聲,所以並沒有被有效驅離。離開機場附近不遠,等槍聲停止後,又飛了回來,正好撞上了王巍的座機。
“事故報告你都看了吧。我們已經向上面申請研發專業的聲波驅鳥器和燈光碟機鳥器了,到時候安裝在車輛上,以後絕不會再有這種事故了。”
陳銘看到突然出現在這裡的魯淮成,呆滯的眼神微微亮了一下,隨即暗淡下去。
“是艦隊陳副司令給我打羚話,我才知道你這邊的事情,今特意過來看看你。好了,事情都過去了,我知道你難受,但是事故既然發生了,我們就要想辦法讓它以後決不再發生。任何事物的發展都不可能是一帆風順的。”
魯淮成牽強地笑了笑,伸出手拍了拍陳銘的肩膀。
“走,去飛一圈給你魯伯伯看看。我還沒看過你在上的英啄呢。”
“首長,我想復員。”
陳銘沒有依照魯淮成的動作起身,而是坐在床上,後背靠在牆壁上,靜靜地道。
“胡鬧!為什麼復員啊?國家培養你耗費了多少資金,送你去白頭鷹又耗費了多少資源你不知道嗎?”
魯淮成聽到陳銘叫自己首長,知道他是認真的,頓時眼神一瞪,喝罵道。
在陳銘的印象裡,魯淮成從來沒有對自己做出過這種表情。他知道魯淮成是真的生氣了,但陳銘猶豫片刻還是出了自己這一個星期來的想法。
“從我到東江基地開始,走到哪裡事故就出到哪裡。而且不僅是這裡,在白頭鷹的時候也是。我接過的一個戰士,還不到四個月,人就沒了。整個胸腔以上幾乎都被打爛了。我還有個叫馬佛的同學,本來分在航母上不用去戰區,很安全的位子,結果也碰上了阻攔索斷裂,整個人都被腰斬了。”
陳銘沒有哭泣,語氣低沉而又平靜的道。
“我感覺我這輩子就是和軍隊犯衝,只要我在軍隊裡,就跟掃把星沒區別,只會給別人帶去苦難。”
“陳銘,你給我站起來。你當軍隊是過家家嗎?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你要走可以,你魯伯伯不攔你,但你必須將國家花費大筆資金,人力物力讓你學會的東西,都交出來。做完這些,你魯伯伯幫你打招呼,讓你提前復員!”
陳銘看著魯淮成因為情緒激動有些脹紅的臉色,內心頗為不忍地站起身子。在魯淮成的示意下推開宿舍門。
“老王頭!”
陳銘看到門口居然還站著一位軍人,正是闊別多年的艦院王主任,也是自己的老師。
“別叫我老王頭,你剛剛的話我都聽見了。你王師兄,我的兒子,沒想過轉業。他走了,我也沒想過轉業。你的師兄師姐們,到現在也沒有一個想轉業的。怎麼到你這縮了卵子?以後出去,別是我老王的學生。”
王主任氣呼呼地完後,掉頭就走。陳銘看著王主任遠去的背影,還有頭上不知何時變得花白的頭髮,死死地捏住拳頭。
“走吧,飛到空鄭讓你老師看看,你還能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