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銘跟著走進院內站了一會後,默默地退出院門。
院內正悲痛流淚的許三多,還有絕望與灑然並存的許二和此時都顧不上陳銘了。畢竟,在他們看來,陳銘並不像能夠解決他們問題的人。
而事實上,陳銘手上的現金買完房子以後也確實不夠了。
“喂,袁隊。許三多這邊賠償需要20萬,我手中只剩下8萬了,再加上他爹保外就醫的費用,你那邊能幫我湊14萬嗎?”
“可以,你卡號發給我。我下午給你打過去。”
袁郎很乾脆地就開口同意了陳銘的要求,陳銘也沒有墨跡地將卡號告訴袁郎。
“誒,你看到他們家的情況,就沒點想法?”
正準備結束通話電話,袁郎的聲音突然又傳了出來。
“有一些吧。咋呢,你前面的顧慮白費了。三多扛得住,還有他二哥。我大概明白你的心意了。”
陳銘苦笑著開口道。
“三多家炸傷了無辜的鄰居,就和我感覺是自己導致戰友出意外差不多,甚至更甚,因為鄰居受傷確實是他們家的操作失誤引起的。然後還面臨追債,面臨他們可能感覺這輩子都還不上的20萬鉅款壓力,還被村民們圍追堵截。他們和我有點像,但比我還慘。但是他們都抗住了,不,是他們必須抗住。”
A大隊辦公室內,袁郎聽著座機聽筒裡陳銘平靜的語氣。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隨手拿過邊上的香菸盒,抖出一根叼在嘴裡點上。
“或許這就是面對現實的辦法吧。只要抗不死,就往死裡抗。其實想想,對比他們,我可能要好上太多太多了吧。謝謝你,袁隊。我心理已經好多了,或許只要等一個契機,我就能徹底擺脫出來了。”
“好,我果然沒看錯你,一點就透,我相信那不遠的。那行,就這樣,我去籌款,下午打你卡上。忙完後你就直接去做你自己的事吧,記得給我們A大留兩張票啊,有空的話我去看看。”
袁郎完後,結束通話電話。看著手中還剩半截的香菸,果斷摁在菸灰缸裡滅掉,拿起桌邊的帽子走出辦公樓。
“三多,這是我第一次叫你三多。別難過,我剛剛跟袁郎打過電話了,錢兄弟們湊一湊,下午打到我卡里,我不認識路,你帶我去找找工行,咱們把錢取回來。”
走進院門,陳銘看到已經脫掉外套,在廢墟上收拾的許三多,開口將他叫了下來。
“我一定還你們。”
許三多聽到陳銘的話後楞了一下,隨即繼續埋頭在廢墟上扒拉著。
“行了行了,別幹了。他二哥,起來收拾一下咱們中午上縣城吃飯去。完了,你給債主們打個電話,把債都還了,然後和三多一起去把你爹給弄出來吧。”
許二和聽到陳銘的話,滿臉不好意思地站了起來。嘴裡著“俺和老三一定儘快還給你們”之類感謝的話。許三多則繼續埋頭在廢墟里刨著。
“三多,行了。還刨啥呢?”
“這是俺家,俺爹出來以後總要有個住的地方。俺不能不管。”
陳銘看著許三多那骨子倔勁又上來了。一拍腦門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