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他吃著這些菜色絲毫沒有不適,林徽如更加肯定了她的想法,有的時候她也會接觸一些南邊的商人,但是南邊那…似乎不怎麼吃粽子吧?更別說是甜口的了。
以往她接觸的那些人,來京城嚐鮮歸嚐鮮,卻不會吃固定的東西,大抵是因為口味不和。
但是万俟軒口口聲聲說自己在南方做生意,那這話,可不就衝突了嗎?
近來南邊的布匹生意確實不錯,還有和一些島國的小貿易,看樣子應該是万俟軒打聽了不少訊息,卻改不過來自己的習慣。
“原來如此,我這做生意以來,京城作為最多商人出入的地方,也曾接觸過不少的南邊的商人,不過他們大抵都不太愛吃北方的東西,沒想到世子卻毫不在意。”林徽如看似無意提起,卻也敲打了万俟軒。
万俟軒咀嚼的動作停頓了一下,面上一絲異樣轉瞬即逝,繼而又掛上了謙和的笑容,“是啊,那邊許多吃不慣北方的東西,應該是與飲食文化有關係吧,不過我不太在意,自小府中做的基本都還是北方這邊的口味,所以南北都吃得慣。”
這個說辭倒是沒什麼紕漏,但是林徽如還是覺得,這個万俟軒處處是疑點。
“這次來拜訪夫人,在下還帶了不少南邊的特產,在下已經派人送到夫人府上了,還望夫人不要嫌棄才是。”興許是方才把林徽如的猜疑噎了回去的關係,現在的万俟軒眉宇間多了一絲自傲,怎麼看怎麼讓林徽如覺得他欠揍。
“怎麼會,三峽關位南還靠海,好吃的東西數不勝數,雖然京城並不靠海,但是過一個省就是了,海鮮我偶爾也吃的到,若是再能嚐點南方的特產,這輩子便也不差什麼了。”林徽如客套道。
万俟軒也吃的差不多了,放下碗筷抿了一口茶沉聲道,“夫人,還不知您可願讓我討教這許多飲食中的訣竅呢。”
繞了半天,這話題還是被万俟軒拉回來了,
林徽如嘖了一聲,算下來這時間也差不多了,最多不過是到東南邊的探子還要一段時間。
她可沒工夫和這種想撿便宜的人劈情操,“大家都是生意人,我也沒必要遮遮掩掩,我從來不在意是不是該對自己的方子保密,但是至於保密多少,也不過只是看價格的,從正陽鎮到京城,我這一向都是這個規矩。”
她說話直白,倒是出乎万俟軒的意料,三峽關最近用錢緊張,若是林徽如獅子大開口的話,万俟軒指定拿不出。
“原來如此,我也是頭一次聽說,那不知林夫人這裡,都是什麼價位呢?”万俟軒低眸狡黠的思考過之後,揚聲問道。
其實,自從來了京城之後,林徽如還是想留住吃飯的傢伙的,但是她會的東西,也不是掰著指頭能夠數出來的,一樣東西一個方子,要是見都沒見過,想要效仿她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更何況現在徐子喬已經不是當時那個窮書生了,而是有不少人扶持著的丞相,她現在也不用擔心,有人違背契約而沒法討公道了。
“那得看世子想學什麼了,以及想學到什麼地步。”林徽如又道。
万俟軒只覺得林徽如狡詐,思量了片刻後道,“在下想知道,若是想要學會夫人奶茶店的那些,不知道要多少銀子。”
“一百兩一道,買斷不賣,我可以告訴你怎麼做,但是也僅限於你這裡,若是洩露了,我可是要籤契約追責的。”事情一碼歸一碼,林徽如談起生意來可是絲毫不含糊,更何況她本來就和万俟軒沒有什麼感情可言,生意上面她可一絲一毫都不退。
更何況,万俟軒不買也無所謂,但是若是徐子喬查出什麼,万俟軒也沒機會開,買了的話,權當扶貧林徽如了。
“林夫人好生精打細算啊,看來果然還是林夫人這生意做的技高一籌,一道就賣百兩,十道就是千兩,這一間鋪子,還能值數千兩呢。”万俟軒把玩著茶杯調侃道。
林徽如頷首,“光是這宅子的地段可就價值數千兩,京城不比別的地方,寸土寸金,什麼事情都得精打細算著來,要在京城做生意的,誰還沒有個千兩傍身,所以,我給的價格還是很公道的,更何況,這種東西,別無二處。”
正說著,一人敲了敲門,被万俟軒的人給放了近來。
當著林徽如的面,那人與万俟軒耳語了幾句之後,万俟軒的臉色就有些變幻莫測了,他擺了擺手驅走了那人,站起身對林徽如行了一禮。
万俟軒端起茶杯,又命人給林徽如添了一杯,“方才下面有人來傳信,在下還有些事情處理,這生意的事不如就改日吧,是在下無禮了。”
左右林徽如也沒對這事報什麼期望,無所謂的受了一禮之後,只能表面上做無所謂的樣子抿了口茶,“無妨,生意上的事,何時談我都歡迎。既然世子還有事忙,就……”
說話間,林徽如忽然覺得眼皮越來越沉,就連思路也跟著模糊不清了起來,她當即預料到那茶裡有東西,但是猜想到之後,已然為時已晚。
林徽如毫無預兆的倒下,万俟軒唇角勾起一絲得逞的笑來。
等到襄王來時,正好和孤身離開的万俟軒擦肩而過。
“殿下,方才那個就是万俟軒,不過他不是面見了林夫人嗎,豈有先走的道理?”御風進門後,壓低了聲音道。
襄王皺了皺眉,若有所思,“外面還有相府的馬車,應該是還沒走,她怎麼想的本王也不會知道,既然万俟軒走了,今日就當吃個飯吧,日後少不了見面的時候。”
御風點了點頭,沒有說什麼,卻一直從窗戶邊觀察著樓下的狀況。他疑惑的發現,自万俟軒走了之後,沒過一炷香的時間,丞相府的馬車也走了,但是從始至終,他都沒有看到林徽如從酒樓裡出去,“殿下,相府的馬車走了,但是林夫人沒有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