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比如,暗羅讖和冥獄都不在現世,他們就是冥海對面的勢力,那個地方統稱為冥界,兩方人馬爭鬥了千百年都沒爭出個勝負,直到近些年才傳出冥獄式微的訊息,據說是險些被暗羅讖抄了老窩,連冥獄的繼承人都死在了混亂中。
再比如,沈書一直都對冥獄非常的好奇和嚮往,因為那裡是巫術的起源之地,據說十八巫覡的祖先就葬在冥獄,而這天地間最好的巫覡也都生在冥獄,也只有他們能越過氏族派系的分歧,能掌握囊括十八族的巫術。
也正是因為如此,沈書在剛剛見到裴玥彤的時候才那般震驚,表現出來的態度也那麼古怪。
他看不出裴玥彤的功力深淺,察覺不到她身上有靈力,但她偏偏又會那麼多種巫術,他在裴玥彤身上找不到同類的感覺,就認為是她心術不正偷學了冥獄的功法,所以才大發雷霆想要置裴玥彤於死地……
此時此刻,沈書掛著一臉燦爛的笑,一如既往般對裴玥彤喋喋不休道:“姑娘,你再忍忍,頂多再有五六天,我們就能抵達雲水山脈了。等回到了族裡,我立刻帶你們去見我阿父,然後他一起引薦你們去巫道堂。”
他不自禁的搓了搓手,對著指尖賊兮兮的看著裴玥彤,“所以,你看我們是不是提前敬杯茶喝杯茶什麼的,先把這師徒之名給坐實了。”
裴玥彤揉了揉抽痛的太陽穴,先是看了甄千鴻一眼,見他面無表情滿眼的冷色,顯然也是被沈書的魔音穿耳折磨的不輕,於是妥協的對沈書道:“不用行禮,不過是教你一些巫術咒法而已,你就是不叫我師父,我也願意傾囊相授!”
那傾囊相授四個字,簡直像是從牙縫裡咬出來一樣。
沈書頓時驚喜的叫道:“你答應了!你當真答應我要教我巫術收我為徒!”
裴玥彤木然的看了他一眼。
媽的,在不答應她的頭都要被吵炸了,她幾乎忍不住想把這個小兔崽子做成蠱胎先死為敬了!
被他嘰嘰喳喳的吵了二十多天,裴玥彤頭一次知道一個人的口水和肺活量竟然能氾濫到這種程度,嘴皮子上下打顫十多個時辰都不帶停事兒的。
這哪裡是拜師,這特麼是催命啊……
裴玥彤懨懨地說:“也不是什麼精貴的東西,能不能學得會還得看你自己。巫術本就大同小異,只要你能舉一反三,用蠱胎解咒那些你也能做到。”
這熊孩子的本性不壞,甚至單純到令人無法生厭。
裴玥彤也是頭一次遇到性格顛覆如此之大的人,心底隱約還對沈書有幾分莫名的好感,於是便奇蹟的容忍了他。
“你放心!就我這個長相資質,整個十八巫覡都挑不出來幾個,你儘管撿那些詭異的厲害的術法教我!皺一皺眉頭就算我輸!”沈書拍著胸脯保證。
“巫術的事不急。”裴玥彤又看了他一眼問:“凝雨之前放話說要對付十八巫覡,我們也猜測她會再度對東臨城下手,但我離開東臨前曾在東臨放下了蠱蟲,如果東臨有變,我馬上便會知曉,但凝雨卻一直沒什麼動靜,你可能猜到暗羅讖在打什麼主意?”
“暗羅讖一定會對十八巫覡下手。”沈書臉色一沉,身上的氣息也變成了初見裴玥彤時的陰冷暴躁,“我對暗羅讖也不是非常瞭解,只是在離開族裡的時候,阿父叮囑過我,一定要小心暗羅讖的人,說那個地方的人是我們的死敵,而且還握著能剋制我族的東西。”
沈書的聲音微微一頓,“我說不好……”
他抬頭看著前方烏沉沉的天空,“凝雨,也算是巫道堂裡頗有名的一個女人了。她當年到底在巫道堂裡幹了什麼沒人敢提起,但連大巫祝都對她諱莫如深,定然不是什麼見得了光的好事。我心中總有不詳的預感,她就快來了……”
像是在回應沈書的話一樣,遠方的黑雲變得越加暗沉濃密,空氣中隱隱傳來一股怪異沉悶的氣息。
甄千鴻腳步猛然一頓,冷道:“虞白笙。”
銀色光芒一閃,白將出現在了眾人面前。
他眉心一擰,看著前方的黑雲飛快的結了個手印,但見一朵透明的曼珠沙華在他面前綻放,虞白笙面色一沉,“少主,遠處有不明氣息,氣息根源與彤姑娘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