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非羽白天放空的時候,就在思考著昨晚銷量下降的原因。
問題肯定不會出在表演上。
哪怕把白十七換成了李牧白,火焰的效果同樣引人注目。
只是李牧白吃完烤串後那句“不壞”,一直掛在了杜非羽的心上。
老杜本希望他可以至少說一句“挺好吃”,或者稱讚一句“美味”,但他啃了兩串之後,得出來的結論竟然是“不壞”。
看來問題出現在了味道上。
於是老杜就自己烤了兩串嚐了嚐。他發現,味道雖然已經在自己的預期內了,但距離一口就感到好吃,確實還有一段距離。
杜非羽皺著眉頭思索,到底是哪裡出現了問題。
實際上,他一時間沒有想到的是,地攤小吃和家常菜的口味多少不同。
家常菜好吃的標準,是吃下去三四口以後,要讓人覺得足夠好吃;而地攤小吃的標準,則是吃下去的第一口,就要抓住人的味蕾。
家常菜是要越吃越飽的,所以順口好下飯就是第一要義;而地攤小吃則是越吃越餓的,所以味道要足夠刺激,創意要足夠新奇,才能夠生存下去。
烤串的事情沒想明白,扇子的事情也沒想明白。
“阿白,你說這DIY的創意不好嗎?怎麼會沒有人呢?”
杜非羽有些不甘心地問小狐狸,他才不相信自己的銷售創意竟然會一腳踏空。
“創意好,但就是沒有人呢。”
狐狸毫無建樹地把杜非羽的話重複了一遍,顯然仍然對自己的畫作不受歡迎這件事感到鬱悶。
她現在不再畫畫了,只是重新拿起了針線活,一邊看著攤子,一邊在縫製一件造型獨特的罩衫。
縫到一半,夏風吹起灰塵,蒙到了她的眼睛。她的手下意識地一抖,針尖就戳到了指頭上。
“噫……”
阿白很明顯地炸毛了一下,隨後放下了針。
“我覺得呀,夜市這種吵鬧的地方,可能不適合DIY這種主意……”她小聲說道,“誰會在人流這麼密集的地方,停下來去畫畫呢?”
杜非羽嘆了一聲:“你的意思是說,我這次判斷失誤了?”
阿白連忙補充道:“奴家可沒有這麼說,宗主您其實很有自己的想法,這種判斷也不見得是錯的……只是,只是還沒有實現而已。嗯!我說的就是這個意思。”
杜非羽聽完,內心裡又是欣慰,又是無奈。
有時候,他其實並不希望阿白如此寬容自己。
但偏偏她總是把溫柔用在了包容杜非羽的錯誤上。每次包容,每次承擔,都會讓他產生熟悉的愧疚感。
就是那種欠了一大筆鉅款的感覺。
杜非羽搖頭道:“失誤就是失誤。照這樣的情況,我們應該得作出一些調整了。紙扇……或許只能作為附加品來賣。”
“宗主有什麼想法?”
“我哪來的那麼多想法啊。”杜非羽苦笑道,“人總有困頓的時候吧?幸虧我們營業額不算低,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了。”
杜非羽的意思很明顯,就是再觀察個一兩天,如果今天晚上,甚至明天晚上的情況仍然沒有得到改觀,那麼就真的要想想辦法了。
做生意就是這樣,沒有人告訴你正確答案是什麼。到底是對是錯,只有自己走了才知道。
時間終於到了晚上,杜非羽點火烤串,依然努力地把場面搞得火熱,阿白和李牧白也依舊如初。
肉串的銷售沒什麼停滯,杜非羽很有信心衝擊更好的銷量。
他顯得比前兩天更賣力一些,賣力到有些時候,他覺得自己都快變成一個耍雜技的小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