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手吧。”
阿白道。
夏依婷抬頭去看阿白的眼睛,沒有憤怒。又仔細去看杜非羽的表情,沒有驚慌。
好像一切都只是她自己的表演,而一人一狐只是一個無動於衷的觀眾。
她終於明白了,自己的所有行為,只不過是想尋求一個情緒的發洩而已。
杜非羽很剋制,阿白也很剋制。剋制到夏依婷覺得,自己才是最好笑的那一個。
她看清了他們眼中的憐憫。
“你們……你們是在可憐我嗎……”
夏依婷顫抖著後退,好像一隻遍體鱗贍獸。
“你們這樣對我……都是因為你們看我可憐嗎?!”
杜非羽想,她大概是被山了自尊。
如果她真的還有那種東西的話。
她朝著一人一狐吼道:
“不要用可憐的眼神看我!我不需要憐憫!我可以過得很好!滾!”
吼道一半,自己卻已經是泣不成聲。
沒等老闆和老闆娘發話,她已經一個人捂著臉跑出了門。
“你看,你又把女孩子弄哭了。”
阿白不知帶著什麼樣的情緒調笑道。
“幸虧你來得早。”杜非羽道,“她的心理接近崩潰了。”
杜非羽知道,雖然她的命救了回來,但也僅僅是命而已。
她的家庭沒有收入,沒有親情,只有像災難般偶爾出現的父親,全無休止發瘋,陰晴不定的母親,還有對這一家人敬而遠之的親朋好友。
她也終究在自暴自棄中活成了自己討厭的樣子。
而且她很悲慘地發現,自己越來越像那個生下自己的瘋女人。
暴躁,衝動,脆弱如塵土。
夏依婷的大學學費全憑自己,除了自己的專業水平之外,她沒有一點像好學生。
很難想象,她是如何在這樣的環境下考上大學的。
就跟別人很難想象,她竟用包養得來的經濟,去供應自己的學費。
她沒有修仙,不會永生,只是普通的生命而已。
她的生活好像沒有止境的長夜,終究要完,卻拖拖拉拉地未完待續。
而這漫無止境的夜裡,那個男人就是唯一的光。
光總是閃爍不定,好像夏依婷閃爍不定的情緒。
才隔了不過兩,夏依婷就歡喜地地對杜非羽,那個男人回來了,他主動聯絡了自己。
“他他對我的過去不關心,關心的只是現在的我。”夏依婷道,“我決定了,我要和過去的自己告別了。我要過上很和平很好的生活。青春嘛,就是美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