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這種局面,哪裡還有的打?
盧恆黑著一張臉,還要負隅頑抗,一襲宮裝長裙,容顏典雅,儀態端莊的懷慶公主從座位上緩緩起身,紅唇輕啟:“武陵侯世子的文采,本宮與昭陽皆在國子監見識過,這一點,李祭酒也可作證。”
這話一出,全場的喧囂聲和爭論聲瞬間平息下來。
不同於劉裕給人吊兒郎當的不靠譜形象,懷慶公主哪怕在仕林,亦或者讀書人群體中,都有著不俗的聲望。
比之盧恆,還要更勝數籌。
她說出這樣的話,基本上就是在給李長空站樁了。
盧恆心裡清楚,不可能再有人因為自己的面子而去抨擊李長空的詩詞。
於是只好咬著牙,向懷慶公主遠遠作揖道:“是臣孟浪了,衝撞了公主殿下,還望殿下恕罪。”
懷慶搖了搖頭,不置可否。
昭陽郡主卻站起身來,怯生生地道:“你這人,分明是衝撞了李公子,卻向皇姐請罪,當真是好生奇怪。”
昭陽郡主給人的向來是人畜無害,涉世未深的形象。
可現在,就連少經世事的昭陽郡主都知道,衝撞了人便要向衝撞之人致歉。
難不成他盧恆身為仕林大家,卻不知道這樣的道理?
在昭陽郡主這番話之後,他今日若是不向李長空致歉,只怕是要名譽盡掃。
“是老朽學問不精,讀不來李公子的詩詞,還請見諒。”
李長空聞言,輕笑兩聲。
這盧恆倒也有趣,都到了這樣的關頭,也不願承認水調歌頭的好,只說是讀不來。
既然如此,那也沒必要給這老狐狸留面子了。
“我寫詩文,用的向來是簡單詞句。閣下若是都讀不懂,只怕學問當真不精。”
“不過也無妨,古語有云,溫故而知新。我可臨摹一副詩文贈於你,帶回家中,日夜研讀。”
“如此這般,想必再怎麼愚笨的人,也是能有所收穫的。”
“實在不行,也可來武陵侯府向我請教,我這人,想來是有教無類,不會嫌棄做弟子的愚笨。”
李長空這幾句話說完,盧恆額頭幾乎是青筋暴起,眼眶通紅,如同要擇人而噬的猛虎。
他說讀不來只是不想承認李長空詩詞的好,結果這廝倒好,就坡下驢,竟當真抨擊起他的學問來。
這也就罷了,竟還話裡話外,要自己拜他為師。
自己好歹已經是知天命的年紀,更是戶部左侍郎,當真拜你為師,你受得起嗎?
讀書人,向來將名節看的極重。
此時盧恆受此大辱,哪裡還有臉面繼續呆在這裡。
頓時拂袖而起,道:“兩位殿下,臣身體抱恙,先行一步。”
說完便拂袖離席而去。
朱犇看著他的背影,嘴角露笑,朗聲道:“就這麼走了?老李還沒給你抄詩文呢!”
只見那正快步離去的盧恆,聽聞此言,腿腳竟是一個踉蹌,若非有陸俊達攙扶,怕是要被氣得活生生跌倒在地。
站穩之後,離去的速度,更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