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旗看了看外面,初升的日光已經掠過竹影射到院子前,如果在此之前李闥都沒有像朱築說的那樣死掉,那他們也很快就會派人來檢視情況了吧?
外面阿真端著臉盆在水缸裡盛了水放到一邊的木架上,卻是也不洗臉,而是一臉嚴肅的插著腰望著遠處。唐利川看了她一眼發現她頭髮零亂,珠花也歪了就伸手撫平一下發絲說:“阿真你有心事。”
“啊?”阿真愣了一下。
“你看,你都沒有發現你髮髻零亂,還不是有心事?”
阿真急忙低頭去看水盆中的倒影,此時,唐利川身後一掌猛烈而至,前者不及防備被打飛一丈遠滾落在地沾了滿地的竹葉。阿真聞聲回頭,卻只見一條白影飛速一閃而逝已經出第二掌。唐利川伏地抬頭看時,偷襲他的人第二掌已經降臨。他抬手一擋,對方卻是收回這第二掌轉而一腳踹來把他給踹到竹林之中一直滾了三丈遠才停下來。
“啊啊啊!”阿真在外面大叫著喊道:“快住手!哥哥你幹什麼嘛!唉呀!你……木哥哥,木哥哥,你怎麼樣?”
唐利川滾的頭暈,抬頭一瞧只看見風吹竹葉,飄轉回旋,連阿真的喊聲也變的縹緲難定。房間內的真旗聞聲而出,嬌叱問是何人。阿真本欲跑進林中尋他,卻又急忙回頭叫道:“別打別打!”
唐利川走出去一瞧,見到一位素布衣男子正看著辛紅雪奇怪道:“你怎麼在這裡?”
阿真正拉著唐利川的胳膊問他傷重不重,那個男子冷聲輕哼道:“死不了!”辛紅雪來回看了一眼,淺笑著說:“出來耍。你呢?”
對方聞聲轉過頭來看向唐利川,後者這才看清原來是個與自己年紀相當的人。那是一個身形修長的男子,面貌普通,眼神縹緲之餘透著利氣,細細看處唐利川總覺得對方似曾相識。
阿真急忙擋在唐利川身前緊張的向面前的男人說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朱築不知何時也走了上來說道:“看來你們是舊識嘍?哦?人已經醒了?”
唐利川再看向門口,熊機體弱,扶門而立。他立在那處眼神複雜的打量著那素衣男子,唐利川想,這人與阿真相識,又與辛紅雪相識,他是何人呢?唐利川心中猜測未停,朱築已經走了上來說堂主相邀,要將熊機也帶去問話,聽起來,他早已經知道人醒了。
既然如此,那便去吧。真旗也要跟著,便留下辛紅雪一人照顧尚未醒來的熊彬老前輩,阿真見狀舉高了手喊著自己也要照顧老前輩灰溜溜逃也似的先跑回了房中。
此時此刻的刑殺堂,人數比昨日已經少了一半,李闥座下貴賓之席上坐著一白衣女子。眾人走進去之際那女子頭上銀釵映著初陽之光刺眼,白色的衣裙上繡著銀色的水仙花圖案,此時此刻,她在為兄長服喪。
唐利川見到她時心中莫名一驚,想不到會在此見到鳳桐衣,那這個白衣男子是……他們又為何在這裡?
真旗扶著熊機進入,前面卻是失神的唐利川擋路。鳳桐衣回頭看,眉間露笑,李闥說道:“有勞三公子。”
白衣男子很識禮節,點頭彎身還禮。門口處熊機低聲一嘆,道:“果然是他。”
唐利川側頭看了一下向前走去抱拳施禮。李闥為之介紹,說:“此乃鳳仙宗鳳三小姐,想必唐少俠識得。”
唐利川點頭,又道:“但不知鳳仙宗鳳小姐與雲堡雲公子此番一起來到了雙背島是為何事。”
雲堡三公子云河回頭打量唐利川,眼角處掛著淡淡的不屑與鄙夷。唐利川感覺,這位雲三公子來者不善,甚至不像自己的兩位兄長。
熊機負氣道:“是為了百里怒雲與紫凰聖教之事吧?”
李闥“赫赫”作笑,露出陰森白牙。他負手扭頭看向熊機,同雲河一樣滿眼不屑。於是熊機氣急,走上前去說道:“鳳仙宗的人,雲堡的人,你們是想證明什麼呢?證明紫凰聖教確實存在中原嗎?證明百里怒雲確實是紫凰聖教之人嗎?可笑!那小姑娘我本不認識她,但我俞州第一鏢在鳳凰川遭劫,是那小姑娘撥刀相助。再見她時,她亦有難,父親與我怎可視而不見作貪生怕死之輩!”
真旗心中暗道明明是百里怒雲約在嘉卉樓要見那個鄔夫人敘舊,這事熊機怎麼會不知道,也不知在嘉卉樓他們發生了些什麼事情才使熊機也想隱瞞下去。但看這情況,李闥似乎並不想相信他的說辭,畢竟司必可之死在前,不管司必可死於何種原因,但李闥不會讓那個原因讓自己臉上難堪就對了。她不動聲色抬頭看,看諸人神情未變,到也想起之前辛紅雪對朱築說過,這李闥在此隱遁多年怎會為了紫凰聖教之事重出江湖?而依朱築所說,邢如海一行人襲擊鄔夫人之事他們原本就想叫上李闥,只是李闥並沒有給邢如海這個面子。是因為鄔夫人一行他得罪不起嗎?不對!是他當真不願意重出江湖再冒風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