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生皆是棋子。
殷開山的心中很清楚。
包括此時大展神通的葉青羽,也是璇璣聖女的棋子。
而且還是很重要的一枚棋子。
“以準帝的神通,當然不可能對山下發生的一切不知道,這棋盤上的每一個棋子,都在他們的注視之下,重傷的笑非準帝能夠在兩大準帝的合圍之下,堅持十天十夜,或許就如現在葉青羽一般,已經基本上到了強弩之末,若是他看到自己最欣賞的人族後輩被活活地耗死在都天峰之下,看到自己唯一的後人李聖衍也慘死,不知道他的心緒,會不會發生變化呢?再強的存在,心亂,則神亂,神亂則力衰,準帝也不例外。”
殷開山為人昂藏坦然,正大光明,但並非是痴愚之輩,怎麼會看不清楚璇璣聖女之所以在都天峰下佈置這樣一場大戲的最根本用心。
如果能夠讓笑非準帝心亂神亂,就算是讓這十數萬強者都葬身於此,又有何妨?
反正,棋子終歸是用來犧牲的。
不能犧牲的棋子,有何價值?
只要這一戰,笑非準帝身死,那璇璣宗就算是付出再大的代價,都是值得的。
“只是不知道,她是否又一天,連我也會犧牲掉呢?”
想到這個念頭的時候,殷開山的嘴角,竟是劃出一絲笑意弧度。
人生在世功名利祿惹人醉,但這些東西自我一出生,我就得到了。
他人仙釀,我之毒草。
我所求著,不過是守護她而已。
就算是被她犧牲掉,那也是一種幸福吧。
殷開山心中痴痴地想到。
天才與瘋子,只在一念之間而已,而天才的執念,或許是這個世界日月倒懸江河干涸都不能改變的。
這位開陽族的絕世天驕,無疑就是這樣一個天才。
這樣一個瘋子。
……
……
當葉青羽第一次攻而無功的時候,幾乎所有人都立刻就判斷出來,這場戰鬥的轉折點,已經降臨了。
就像是一張弓,始終拉的如滿月一般,每一箭射出都石破天驚,但要是持續拉,一直不鬆手,繃的時間太久了,終究會有承受不住的時候,終究回弓弦斷,弓身折,再好的強弓都不外如是。
那被擋住的一劍,在所有人看來,都是一個臨界點。
一個葉青羽由勝轉衰的臨界點。
這個臨界點意味著葉青羽的體力、元力和意志力終於在最巔峰的狀態中開始下落,他終於在這近萬強者的消耗之下,開始走上了下坡路,而下一個臨界點就是葉青羽第一次受傷,然後就是重傷,然後就是隕落……
在大千世界的歷史上,無數雄霸一時的風雲梟雄,都曾經驗證過這樣一個武道定律。
車輪戰,永遠都是弱者最直接最有力的手段。
胖爺李聖衍甚至嚇得連手中的殘破龜殼都扔了出去,想要立刻施展笑非準帝留給他最後的手段來跑路,但不知道為什麼,就在殘破龜殼要脫手飛出的瞬間,他還是忍住了,或許在內心深處,他對葉青羽還有一絲絲的信任,或者是覺得還沒有道山窮水盡的時候吧。
但一邊的覃豔姿、幽蘭女聖等人,卻是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