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祐二年七月丁卯(十八)。
趙煦剛剛結束了,每天的晨練,正打算回宮沐浴更衣。
郭忠孝便來到了他面前,報告道:“奏知陛下,樞密院李相公,方才遞來劄子,乞陛見。”
趙煦哦了一聲,道:“且將相公待到東閤靜室之中等候,朕沐浴後便到!”
“諾!”
便回到宮中,洗了個澡,在女官們的服侍下換上乾淨的常服,然後便來到了福寧殿東閤靜室。
李清臣已在這裡等候他許久了。
“知樞密院事臣清臣,恭問皇帝陛下聖躬萬福!”
待趙煦坐到上首的御座上,李清臣便上前一步,行禮問安。
“朕躬安!”趙煦輕笑著頷首,然後就對左右吩咐:“且為相公賜座、賜茶。”
便有人搬來椅子,奉上茶水。
李清臣謝恩之後,就落座下來。
他是如今在朝宰執中,唯一一個元豐時代走過來的宰執了。
同時,他也是公開的帝黨。
屬於當初立儲的時候,表現的最積極的三個人——蔡確、章惇還有就是李清臣。
就是這三人,裹脅著王珪,甚至可以說是逼著王珪親口說出了那句話——官家自有兒子。
從而一錘定音,在都堂上,統一了宰執的立場——大宋只有一個人,有資格被立為儲君。
那就是——皇六子,延安郡王!
故此,儘管元祐以來,朝政變動繁多。
但李清臣的地位,卻是穩若泰山。
當然了,在大宋朝沒有什麼人,可以一直在一個位子上不挪窩。
即使晏殊,也不例外!
所以,李清臣知道,留給他主動請郡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最遲在年底之前,他就得主動上書請郡。
不然的話,那可能就不會太體面。
正是因此,李清臣現在把他在樞密院的每一天,都當成是最後一天。
認認真真的做事、改革,希冀留下政治遺產,以便未來可以捲土重來,甚至更進一步。
但現在,他遇到了麻煩,一個他自己解決不了的麻煩。
李清臣坐下來後,就拱手奏道:“陛下,臣今次求對,乃為熙河諸將回京述職一事……”
“嗯?”趙煦眉頭輕輕一皺,自然知道李清臣說的是什麼?
“可是朝中的清流們,又找相公的麻煩了?”趙煦問道。
熙河諸將,在去年的戰爭中,斬獲無算,戰功無數。
而趙煦上上輩子本就是個秉持著‘軍賞不逾月’的君主。
在現代留學,向三代將軍取經之後,就更進一步,恨不得讓沿邊各路軍將,時時刻刻都感受到他的恩情溫暖。
於是,即使是在戰爭中,封賞的詔書,也從未停過。
他也根本不怕,賞的太快,封的太多,導致賞無可賞,封無可封。
只要下面的人敢報,他就敢封、敢賞。
於是,不止熙河,整個沿邊諸路的文臣武將,在那一段時間,都是嗷嗷升官。
小使臣一仗打下來,直接跳進了遙郡的奇蹟,不止一次的發生。
至於遙郡飛昇橫行的例子,更是出現了好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