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還是去了安洛家練習,因為社長說要組織活動,吉他社女生很少,所以希望我們都能去。社長說是新生交流活動,我也是後來才知道就是和隔壁學校的吉他社聯誼,因為大家都是大一新生所以叫“新生交流活動”。
想來平日社長對我還是挺好的,就答應了要參加,並且彈唱一曲。
答應完就有點後悔了,我除了音樂課和大家一起合唱以外,沒有在別人面前唱過歌,學吉他這段時間以來也一直都是在彈譜,沒有彈唱過。到時候要是唱得不好聽,怕是社長得無比心疼當初勸我參加活動時浪費的那些口水。
文丙辰是我認識的除了安洛以外關係最好的異性朋友。
那時他住安洛隔壁,是比我大一屆的學長。他和安洛的性格很不一樣,他笑起來很陽光,就算不笑眼神也是溫柔的。不說話的時候身上有一股文人雅士,風度翩翩的氣息。但這只是初見時被外表所迷惑的,他有一顆無比幼稚的心,特別愛捉弄人,有時候說話感覺他都能把孔老夫子氣得從黃土裡蹦出來說:“簡直有辱斯文。”
因為週六下午約了豆芽,所以只能上午去安洛家練習吉他。還好,他是一個生活特別規律的人,就算週末上午也不會睡懶覺。
安洛的房子不大,開放式的廚房和餐桌都非常整潔,他平常應該不太會做飯,冰箱裡幾乎只有飲料。我喜歡那個大大的落地窗,窗邊是沙發和書櫃。
我時常會幻想他坐在那兒看書,我會靠著他肩膀聽歌,任外面晴空萬里或狂風暴雨,任時光飛逝。歲月靜好,只因有一人跳躍心間,依偎身邊。
在第N遍重複第一小節時,有人來敲門。那震耳欲聾的敲門聲像是高利貸來催債,情人來捉姦一樣來勢洶洶。
我放下了吉他,安洛走去開門。
“喂,大週末的,彈什麼吉他啊,那麼難聽,反反覆覆就那幾個音都彈不好,沒這個天賦就放棄了吧”門口的人眼罩都還掛在腦門上,應該是我彈吉他吵到了他睡懶覺。
“現在是上午九點,正常人都起床了,而且吉他聲也沒達到噪音的分貝,不算擾民”安洛說著準備關門。
那人蹭得一下跑了進來走到我面前:“怎麼覺得你有點眼熟?好像在哪兒見過?”
“你這搭訕方式太老套了吧”我看著眼前穿睡衣,頭髮蓬鬆的人,在腦海裡過了一遍,記憶裡查無此人。
“你叫什麼來著,我想想,好像是夏初歇?”
“你怎麼認識我的?”
“果然是你,我叫文丙辰和你一個系的比你大一屆。”
“我們見過嗎?”我實在找尋不到半點關於眼前這個人的記憶。
“你是沒見過我,但我可是專門去見過你,因為我收到過你的情書,想去見見什麼樣的大神能寫出那麼肉麻的話出來。”
“我?給你寫情書,有沒有搞錯?你可完全不是我的菜!”
“我沒說完整,是你替別人寫的情書。”
那會我確實在學校經常替別人寫情書。但我只見過讓我來寫情書的人,也不知他(她)們要送的物件是什麼樣的,我每次寫的時候幻想的都是安洛寫出來的。
“那看來以後我替別人寫情書也得挑挑物件了,哪個不開眼的小姑娘,看上了你這麼粗魯無禮的人。”
“你這麼凶神惡煞的是怎麼寫出那種似水柔情的粉紅泡泡的?”
“你怎麼知道是我寫的?”
“給我情書的是會計學專業的,我當時還挺驚訝一個一手打著算盤一手寫詩的女孩,結果和她見面,兩句話就知道那不是她寫的,然後你就被出賣了。”
“咳咳”安洛乾咳了兩聲。
我看著半點沒有要走的意思的文丙辰,開始下逐客令:“那麼很高興認識你,你可以回去了。”
“你這表情不像是高興認識我的樣子啊”
“我要練吉他了,你不該回去整理一下自己的形象嗎?”
“哎,那是你男朋友啊,你剛大一就跟人同居了啊你,不像話,太不像話了。”
“說什麼呢你,我倆只是朋友,在宿舍怕打擾到室友,你快走吧你”我說著把文丙辰往門外推。
“既然是朋友,那等我收拾好形象再來找你啊”文丙辰在我關門之前說,還對我眨了眨眼。
“那個,我不認識他,但是好巧哈大家都在一個學校,居然還住你隔壁。”我關門後笑著說,試著緩解一下因為文丙辰的攪和而凝固掉的空氣。
“繼續練”安洛把吉他拿起來。
“你左手掌握的還可以,但是右手掃弦要注意節奏。”安洛在我拿著吉他坐下後繼續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