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天衣邪邪的笑著,眼前的尹子俊渾身大汗像水撈出來一樣。
"我這個小百戶,入不了有心人的法眼,我猜,是衝我那手握重兵的老爹來的吧?殺了我,你還沒有這麼大膽子,不過呢你接了誰的命令,我想,你得告訴我。"
天衣站起身,提起尹子俊的一隻腳,向外拖去,頭也不回扔過來一句話。
"搬把椅子出來,這是爺的值房,叫你們弄的烏煙瘴氣。"
四個小旗面面相覷,半晌說不出話來,眼睛裡卻是滿滿的驚恐。
天衣今天來衙門之前就想明白了,自己的根基不比別人淺,老爹手握十萬邊軍,世襲伯爵,而自己是唯一的繼承人,錦衣衛實職百戶,還是皇上親口御準的,這些足可以讓他肆意妄為,做個紈絝世子,弄死個把不敬長官的屬下,還翻不了天。
但他沒想到,頭一天回衛所就接了個大活,剛剛他看了案卷,很清楚牽機是什麼毒,後世的醫書裡還真寫過,主要成份是番木鱉鹼,這種毒藥吃下去,全身抽搐,痙攣,人會縮成一團,不過這種藥後世都不多見,別說明代了,看來此中關鍵就在於這牽機毒藥。
拿到駕帖,就是得了皇命,任何敢擋在面前的人,都可以拿入詔獄,這也是天衣有底氣的原因之一。
尹子俊的所作所為,從他拿著弓從林中走出的一刻,天衣就瞭然於心,今天來衛所,也是存心拿他立威,這個尹子俊也真不爭氣,主動出手襲擊上官,現在就是五軍都督府左右都督前來都救他不得,何況五軍都督府的同知就是天衣的老爹衛境,今天尹子俊難逃一劫。
庭院之中操場中間,天衣端坐在椅子上,閉著眼睛,腳底下踩著已經疼暈過去的尹子俊,操場上站著錦衣校尉們,忍不住竊竊私語。
大米飯和六個總旗老老實實的垂手站在一旁。
"米總旗,距離一個時辰還有多久?"
大米飯圓圓的臉上堆起了笑:"回大人的話,還有半刻鐘。"
天衣睜開眼睛,看著亂哄哄的校尉們:"去把這些吵吵八火的傢伙歸置歸置,哪有個錦衣衛的樣子?過了半刻鐘,關門點名。"
"遵令"大米飯擺了擺頭,六個小旗忙跑過去收攏佇列。
"米同樊,本官知道,你呢不像表面上那麼慫,只是沒得施展罷了,以後,拿出你的本事來,不說虛話,有你出頭的時候。"
大米飯的笑容一僵,神情變得嚴肅了起來。
天衣一腳蹬在尹子俊胸口,尹子俊悶哼一聲,吐出一口血來。
"還特麼裝暈?早就醒了,閉著眼睛裝什麼犢子?"
尹子俊一口氣差點沒憋過去,他也算個狠人,狠狠地吐掉嘴裡的殘血:"傻子,別特麼太狂,爺也是有根底的!撕破了臉,對你也沒什麼好處!不過話說回來,你特麼究竟傻還是不傻呀?如果不傻,這一年多你丫藏的夠深的……"
天衣清秀的小臉上又出來那種邪邪的笑容,他用腳撥拉了一下尹子俊:"行啊!不簡單吶你,跟小爺擺畫面呢是吧?根底?不外乎是宮裡哪個沒卵子的東西,惹惱了小爺,把你們全劈了,帶我妹妹往我爹軍中一跑,你說皇上和那些大佬能為了幾個奴才的死而深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