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總是你想怎麼怎麼樣,可現實卻偏偏跟你對著幹。不是有句至理名言嗎,這世界充滿了玩笑。
那天,程清歌進門一眼就看到師寧那傻小子還坐那兒等著呢。
當時清歌腦子裡不知道怎麼的就蹦出倆字兒:完了。
誰知道,那吳家昊也是個傻小子,那麼大的咖啡館,坐哪兒不好,偏偏直衝衝地就朝師寧坐著的那個方向走過去了,還選了他旁邊的位置,衝著程清歌笑的一臉單純,大聲招呼著:“程清歌,來,坐這兒。這個位置特別棒!”
那聲音洪亮的就好像生怕師寧不知道程清歌也來了一樣。
這就是所謂的冤家路窄嗎!
然後,程清歌就彆彆扭扭按照吳家昊的要求坐下了,抬眼就看見師寧在斜對面的位置坐著,中間隔著一條窄窄的過道。
程清歌一邊和吳家昊客氣地打著哈哈,一邊拿眼睛瞟著旁邊的師寧。
哇塞,這人面前已經放了三四個空了的杯子,手裡還拿著一個,喝的正是之前來這點過的莫吉托。
程清歌暗道:完了,今兒晚上這小子沒少喝,酒壯人膽,他不會幹出什麼不正常的事兒來吧……
正想著呢,突然間師寧騰的就站起來了,嚇得程清歌差點兒閉上眼睛。
吳家昊捕捉到了這一瞬間的表情,在對面滿臉關切地問了句:“程清歌?你怎麼了?”
但是程清歌好像根本就沒聽見,滿腦子都是師寧要衝過來的樣子——估計師寧那小子是真生氣了吧,你看平時眼睛裡的笑容都不見了,小白牙也不露出來了。
就在程清歌想著完了完了的時候,突然發現,什麼都沒發生,而師寧他人已經走了。
他居然什麼都沒幹,什麼都沒說,什麼都沒問,也沒來找程清歌的麻煩,就那麼痛快的走了!
程清歌有點不敢相信。
要不是那咖啡廳門上的風鈴還叮咚叮咚的響著,大概程清歌會以為剛剛發生的一切都是錯覺。比如,剛剛沒有人在,剛剛也沒有人走。
但是,風鈴悅耳的聲音好像突然喚醒了程清歌心裡某個角落裡的某種思緒,她只覺得自己應該跟出去追上師寧。
因為程清歌突然覺得,如果今兒個要是讓師寧就這麼走了,他可能就真的走了。還可能會走的很遠很遠。
一想到這兒,程清歌突然心裡特憂傷。
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的,那小子竟然心裡佔據了一個小空間,而且居然已經升級到可以讓她感到憂傷得一個小位置了。
所以,那天,程清歌立馬義無反顧地追了出去,還好沒忘扔給吳家昊一句“抱歉“。
後來程清歌在回憶起那天發生的所有事情的時候,又總覺得挺對不起吳家昊的。因為走的時候程清歌還是掃了一眼他的臉,完全是一副無辜又莫名其妙、充滿失落的樣子。
你說這事兒整的,怎麼哪哪都不對呢?要不就對不起師寧,要不就是對不起吳家昊,反正程清歌不知道怎麼的,突然就變成了豬八戒——裡外不是人了。
當時,跟著師寧跑出了咖啡廳後,程清歌就覺得風特別的大,師寧走在路燈底下,影子拉的特別的長。
程清歌先是默默追了一段,走近了才在背後小聲地喊了一聲“師寧”。
當時,那聲音彷彿都讓風給吹散了似的,特別的小。程清歌都擔心師寧會不會聽不見。
可他幸好還是聽見了,頓了一下,轉過身,停下腳步,把那本俘虜過去的書遠遠地遞給了程清歌。
當時風吹得他頭髮把眼睛都遮住了。程清歌卻突然覺得眼前這小子長得挺英俊的,感覺就像是漫畫裡走出來的人。
沒錯,他露著小白牙衝程清歌笑的時候,程清歌就覺得全世界都陽光燦爛起來。可惜,這時候不是花痴的時候。
程清歌慌忙的伸出手,儘量的表現出誠懇的感恩的樣子。結果卻一不小心抓到師寧的手指尖,冰涼。
程清歌暗底下叫了聲:鬼爪子啊!然後就愣愣的在那兒捧著書。
總算輪到師寧說話了,聲音也特別的小。
程清歌拼命的在嗚嗚的風聲裡捕捉到他的聲音,就聽他說:“別再把我的聯絡方式給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