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牛排,陳同擦擦嘴,似乎整個人又恢復了剛剛紳士一般的風度翩翩。
他朝程清歌擠了個笑容:“不好意思,剛剛我沒控制住情緒。你別光顧看著我啊,你也接著吃。不夠的話,還可以加份餐後甜點。”
程清歌總算回過神來,忙拿起刀叉繼續切著自己的那份牛肉,邊說:“不用了,不用了,這些已經足夠了,真是……讓你破費了。”
程清歌邊吃邊想,都說吃西餐的時候一定要和同桌的人搞好關係,不然很容易出事故,現在看起來果然嚇人,這手邊的刀子叉子的,萬一控制不住情緒,豈不是真的有性命之憂……還是趕緊吃完趕緊回去吧,陳同和許莉的事兒也已經實錘了,也就再沒什麼好說的了。
可沒想到,這時候陳同卻說:“程清歌,我只想說,我沒有跟許莉在一起。她發的朋友圈,我從來都沒見過。我們之間什麼都沒發生。”
程清歌剛吃了一口眼前的牛排,聽到這句話差點沒給噎到。她忙抓起旁邊的檸檬水喝了一大口,然後停下來,看著陳同的眼睛。
對面的他,此時此刻眼神清澈,絲毫沒有躲閃,怎麼看也不像是在撒謊。
他說他從來沒見過許莉發的朋友圈——程清歌的智商似乎突然上線了:“你的意思是……是許莉在朋友圈自己製造的假象?是故意給我們看的?”
“我知道你可能會說,如果我真的沒有去見過她,也就不會給她機會造假。沒錯,我確實去見過許莉,也去過她住的酒店,但是,我只是送她回去而已。”
程清歌選了一塊水果沙拉邊放進嘴裡邊說:“陳同,你知道嗎?在感情中,女人最受不了的便是自己的男人和前任藕斷絲連。有時候,感情的事,剪不斷、理還亂,倒不如什麼都不曾發生過。”
陳同聽到這終於開始著急解釋,彷彿開啟了話匣子:“真的不是藕斷絲連。程清歌,真的不是。自從上了大學之後,我和許莉一直就沒有聯絡。我和小小相處得也很好。可是,有一天,許莉突然找到我,說她要來杭州旅行,那幾天正是假期,我也就口頭上歡迎了她一下。當時小小在做手術啊,你知道的,我也是每天都要去照顧她的。”
程清歌點點頭表示在聽,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其實,什麼時候該避嫌我還是懂的。可是後來,就是你說的那天晚上,許莉突然給我發資訊,說她在杭州的一家酒吧可能遇到麻煩了。我擔心她一個女孩子在外面遇到危險,只好按照她發給我的地點找了過去。誰知道,到了以後,卻只看到她一個人在喝酒。我到了之後,她也沒再提遇到什麼麻煩,只是拉著我要繼續喝酒。我看她一個人已經喝了好多,不太放心。”
陳同講到這,頓了頓,程清歌聽到這,大概也猜到了後面發生的事。讓程清歌覺得難過的,已經不是小小和陳同分手的這件事,而是發現曾經在一起那麼要好的姐妹許莉,突然間變得如此陌生,像是中了感情的毒。
“所以你才留下來?才和她有了後面發生的事?”
陳同聽了又忙著解釋:“我是留下來了沒錯。但是,後面也並沒有發生什麼事。”
原來,那晚,因為擔心許莉的安全,陳同陪她在酒吧待到深夜。許莉邊喝酒邊回憶上學的事,越喝越傷心,最後哭得稀里嘩啦。陳同勸了好幾次,許莉總算同意讓陳同送她回酒店。
許莉告訴陳同,酒店就在酒吧附近,走走就能到。可是陳同拖著酒醉已經不能好好走路的許莉,晃晃悠悠、兜兜轉轉走了半天,也沒找到許莉說的那家酒店。
半路上卻突然下起一陣小雨,兩個人都淋溼了。後來,陳同無奈從許莉包裡翻出酒店的房卡,這才叫了車,把喝醉的她送回酒店。
到了酒店,許莉酒也醒了大半。陳同本來準備要走,許莉卻說:“頭髮和衣服都溼了,去衛生間拿吹風機吹乾再走吧?”
陳同猶豫了一下,這才走進了衛生間。
許莉還在外面問過需不需要幫忙的話,陳同忙說不用了。
現在想起來,大概就是陳同在衛生間吹頭髮的時候,許莉拍了那些看起來曖昧不清的照片,發到朋友圈。
就是那一瞬間的決定,後面所有的事情都變了。
“沒想到,她會這樣。”陳同說完最後一句話,又開始沉默地望著窗外。
可這句話卻像是敲在程清歌的心上:“沒想到,她會這樣。”
程清歌回想起當年他們姐妹三個一起鬧一起笑的日子,也回想起後來小小和許莉為了陳同鬧翻的往事,心裡忍不住又是一陣心酸。
感情的事,又哪裡分得清對錯?
陳同對許莉一直冷漠地保持距離,她又怎麼會沒感覺?
發朋友圈故作甜蜜的樣子給別人看,誰知道她心裡又會是怎樣的疼?
過了這麼久,許莉,她不過是還邁不過去這個坎而已。
程清歌想起小小曾經跟自己說過,自從和陳同正式在一起,總是覺得自己好像哪裡做錯了,和許莉徹底鬧翻,再也做不回朋友,但好像都是她欠了許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