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猶如溫厚手掌,抹去平日的鋒銳稜角,留下多一份溫和綿長……
清風拂過心際,似乎帶去了浮躁煩悶的情緒,白日同皇上置氣的火氣眼下也已消弭得一乾二淨。
解靈胥呼吸深長,暗想方才的事是不是自己太過凜冽——
皇上從來活得孤孤單單,又剛得知自己被沈慍矇騙,一時情緒激動也並非就那樣不可理喻。
或許方才也是自己話說的過火,教他難受,教他心裡難安……
推開房門,解靈胥尋思著不如去一趟皇上寢宮同他好生談談,抬眼才發覺用不著自己去,他已經站在了房裡。
見皇上靜默著背對自己,解靈胥目色一動,旋即朝他走了過去……只是越走進,卻覺四下的酒氣越發濃郁,靠近他酒味濃烈的身子,解靈胥不由皺眉道:
“你喝酒了?你不是從不……”
“你剛才去哪兒了?”
還未說完的話被前者驟然打斷,皇上倏地轉身目色凜冽,語氣鮮有的生硬。
“我……”垂下眼眸,解靈胥一時有些扭捏……
“不敢說,又去猷王哪兒了?”
聽他異樣的語調頗有些莫名其妙,解靈胥心頭一緊,又有些不悅——
“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你就不能……”
話音未落前者卻驟然走向前,擒住解靈胥的手腕神色慾裂,
“你有多喜歡他,為了他割腕放血,命都不要!”
被他攥得橈骨生疼,解靈胥不由眉心緊蹙:
“洛梵,你耍什麼酒瘋!”
解靈胥又驚又怒,而身前的人卻不似以往那般知道看她的臉色,見好就收……
皇上唇口禁閉,徑自朝解靈胥走近,他本白皙的臉此刻憋漲得通紅,猩紅的目色襯得整個人霸道偏執,
“是不是太順著你,你便以為朕沒有脾氣!”
“是不是非要強硬,朕的話你才聽的進去!”
解靈胥心下一怔,暗想方才自己還琢磨著同他促膝長談講講道理,眼下看來是沒這個必要了……
“你要發脾氣,別在我房裡!”
甩下慍怒的一句話,解靈胥的火氣已然寫在臉上,前者卻仍是同她執拗道:
“朕偏要!”
……只覺皇上醉酒之後便尤為不講道理,他莫名發作,像是上了癮,解靈胥被他逼得一時沒了脾氣,不由暗歎了口氣:
“我累了,你回去吧……”
言畢前人卻像是驟然失去了理智,他瘋狂拽住解靈胥的肩膀,粗暴地將她單薄的身子推搡在一旁的牆壁——
見他暴躁得厲害,不由分說便將臉貼向自己,解靈胥瞳孔劇縮,旋即出手朝他胸口推去……
不想自己這一推,卻越發惹得他歇斯底里,皇上目色如刀,粗暴摁住身前之人,修長的五指死死鉗住解靈胥凜冽的下顎,不假思索便緊貼了上去——
倏地瞳孔劇縮,狂烈的心跳頃刻在解靈胥的耳畔徹響……只感到他溫軟的唇與自己的唇瓣輕輕相觸,迅疾熱切地緊壓而上……他微涼的雙唇若輕若緊,帶來的萬千思緒解靈胥不願去細想——
攥緊拳心,後者倏地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慌亂,奈何自己的性子從不服軟,怔愣了片刻便竭力掙脫開來,凜冽的聲色直接叫道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