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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4 喪

就這樣幹了三日,在楊帆、大牛的幫助下,常寧成功闢出來半畝地。

這半畝地她計劃一半種辣椒,一半種韭菜,靠近菜畦的溝裡土壤溼潤肥沃,用來種一排空心菜剛好。

大牛的母親這幾天身體狀況不太好,大牛不放心離家太遠去送貨,常寧便以日薪十文聘請大牛幫忙開荒種地。

十文錢當然不算多,不過常寧要做的活也不重,最關鍵的是離家近,大牛隨時都可以回家照顧母親。

這天已經快巳時了,卻依舊不見大牛的身影,常寧有些擔憂。

“富貴兒,你今早瞧見大牛了嗎?”

苟富貴這兩天跟大牛混得極好,嘴上吹噓著一些大牛沒見過的東西,讓大牛佩服得五體投地,儼然已經將他當作了自己的小弟看待。

他從地裡的仰起頭,朝著大牛家的方向望了一眼,不悅道:“這小弟當的太不稱職了,大哥都在地裡幹了一個多時辰了,作為小弟居然還沒露面!”

常寧提醒他:“大牛哥老實,你可別欺負人。”

苟富貴再三保證:“放心吧,你也不去京城打聽打聽,我苟富貴有多重兄弟情義。”

常寧無法反駁,因為苟富貴確實將為兄弟兩肋插刀的覺悟演繹得極好。

別人偷雞他摸狗,別人打架他幫手,別人賭博他送錢。

在京城的紈絝圈子裡,確實無人說他半句不好。

可惜,都是酒肉朋友罷了,一遭入獄,卻無一人出手相救。

大牛為人敦厚誠實,答應別人的事很少有食言的時候,常寧有些不放心,便朝苟富貴道:“你去大牛家裡看看,是不是他母親出什麼事兒了!”

“哦!”

有這偷懶的機會,苟富貴怎麼可能放過,連忙放下手裡的辣椒種子,蹦噠的去了大牛家裡。

不過片刻之後,苟富貴便急匆匆的跑了回來:“管事兒的,出事兒了!”

常寧手下一頓,追問:“出什麼事兒了?”

苟富貴跑得上氣不接下氣,指著大牛家的方向,結結巴巴道:“他娘......好像不行了!”

“快去通知村長。”常寧朝寒洺淵說道,“我先去看看。”

寒洺淵:“好,我一會兒就到。”

“嗯。”

大牛家住在村子南邊,與二慶家相隔不遠,今日二慶與二慶爹都外出砌房子去了,並無人在家,所以一直沒人發現異常。

常寧踏進大牛家時,客堂裡一個人影也沒有,但隱約能聽到一陣抽泣聲。

順著聲音走進內室,站在門口,常寧一眼便看見躺在床上的白髮女人。

明明不過才四十多歲,久病將她折磨得猶如七十老嫗。

她雙目禁閉,面部浮腫,牙齒不齊造成整個唇部凹陷,有烏黑的血正從唇縫間往外溢位,弄髒了胸口的衣衫。

她探頭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女人周身散發著死亡衰敗的氣息,已經沒有生氣了。

大牛跪在床邊目光空洞無神,只是握著女人的手,一味流著眼淚。

常寧忍著鼻尖濃烈的中藥味兒和一股常年臥病腐敗的臭味踏進屋內,站在他身邊。

“大牛哥,你還好嗎?”

直到常寧出聲,大牛這才發現屋裡多了一個人。

他僵硬的轉過頭來,在看見常寧擔憂的臉時,壓抑在內心的悲傷情緒霎時噴湧而出。

“常寧妹子,我沒有孃親了......”

哽咽的聲音悲從心起,讓常寧忍不住紅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