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家的菜地裡,警方挖到了那件帶血的風衣,和那把刀。
經過檢測,那上面的血跡確實是屬於胡萊的。
春陽市某儲蓄銀行,當警方出現在魯琛面前,他表現很平靜,正在櫃檯前給一個客戶辦業務。
他說:“警官,請給我一些時間辦完這一個業務。”
他很聰明,在審訊室裡第一句話就讓蕭默意外。
他說:“警官,是小芸讓你們來找我的吧!她到底還是不太信任我。”
魯琛說出這一句話的時候,讓蕭默心裡頭一冷,這一對年青的夫妻是相愛的,但恐怕今生再也走不到一起了。
魯琛說,這麼多年了,他是瞭解小芸的,他知道小芸其實一直就猜到他跟胡萊的死有關。
那件血衣和那把刀,是他故意拿到外婆家,並且在大半夜埋到菜地裡頭的。
他說:“那天晚上,我其實看到她站在陽臺上,一直在看著我。只是我回去的時候,她又躺在床上假裝睡著了。這幾天在我的內心其實是煎熬的,我是那麼愛她,從我見到她的第一眼之時起,我就肯定這一輩子我不會再愛上別的女人了,為了她,我可以做任何事情,包括在校園裡狂揍了胡萊這個王八蛋,為了她,我可以轉學。但她,到底是愛我不夠,對我也不夠信任。”
說到這裡的時候,他對蕭默道:“警官,能給我一根菸抽嗎?”
多年以來的審訊經驗,當嫌疑人要煙或者要水的時候,離交待就不遠了。
他抽菸很猛,大口大口地吸,年紀輕輕的,一口牙都被煙給燻黃了,一根菸抽得也快當,不過分秒之間。
結局還是挺令人意外的。
他說:
警官,小芸一定跟你說,胡萊是我殺死的吧!她不光不信任我,還對我一點信心都沒有。其實並不是,我只是切了他的那個玩意兒,其實我早就想那麼幹了,沒了那個東西,他還拿什麼去禍害那些無辜的少女們,也是為了挽救我和小芸來之不易的婚姻,但其實是我在自欺欺人,在我走出那一步的時候,其實這一個結局一直就在向我招手。
那天晚上,一想到小芸第二天就回家管我要那個答案,我不想放棄彼此。那把水果刀,我放在身邊有好些年了,一直為胡萊準備的,箭在弦上,到了不得不發的時候了。胡萊家的住所,這麼多年,內心極度壓抑的時候,我就會去那裡,包括他這麼些年,搬了三次家,我都能找到。
令人諷刺的是,儘管我當年在校園裡將那個孫子打得鼻青臉腫,在校園裡還引起了不小的轟動,但那天晚上的胡萊他居然半點都記不得我了。
他做夢都沒有想到,這麼多年,有一個人一直惦記著他。
我說我叫魯琛,他還是回憶不起來。
我只得搬出小芸來。
我說:“趙小芸,你應該認識吧!”
令我意外的是,他回憶了半天也沒能回憶起來,趙小芸是何方人士。
我怒了,這個王八蛋,不知道禍害了多少姑娘。
十年了,十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短,我們這十年過得不容易,內心那一個傷疤在午夜夢迴之間隱隱作痛。
而造成這個傷痛的罪魁禍首,卻可以過得逍遙自得,憑什麼?
他裝得謙謙君子的樣子,客氣地給我倒了一杯水。
“同學,大晚上的造訪有事情嗎?”
我接過水,輕輕一笑:“沒什麼事情,就是路過,想起老師就上來看一看,多年沒見,老師過得咋樣?”
他臉上沒有什麼表情,這個人渣,他最善於偽裝自己。
他說:“當了這麼多年老師,難得還有學生惦記著,也算是一種成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