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平?蕭默冷笑,一個不負責任的父親如今在已經成年的兒子這裡尋找公平,是不是太可笑了一些。
這一個晚上,父子兩個的對話終結在這裡。
蕭澤不勝酒力,斜靠在沙發上陷入了沉沉的睡眠當中。
其實蕭默還有很多話要問的,譬如干啥啥不行的蕭澤,後來是如何在一夜之間成為綿城的風雲人物的?
跟那天晚上何爸爸給他的那筆錢有關嗎?
另外朱忠的死真的只是一個意外嗎,跟蕭澤有沒有關係?
站在28樓的窗前,整座海濱城市的夜晚盡收眼底。
蕭默內心一片凌亂,這樣的一個夜晚,他為什麼要突然造訪這裡,在以往的任何時候,他對這裡都有一種強烈的抗拒。
那會兒自己接過那個女人手裡的醒酒器,將紅酒倒入裡面的時候,為什麼要在裡面放那個東西?
夜總是各路妖魔出來橫行的時刻,他轉過身來,一張臉陰冷可怕。
一步又一步走向沙發上的那個人,每走一步內心都有兩個聲音在拼命撕扯。
漸漸的,那一種可怕的想法漸漸佔據了上風,那就是,如果這個人再也不存在於這個世上了,那麼困擾了他多年的那個陰影是不是就不會再出現?
定定地站在沙發前,這麼多年了,他是頭一次如此直白地審視著眼跟前這個人,這個自己努力想要忘記,卻又時不時地在自己的世界尋找著存在感的男人。
雙手攀上他的脖頸子,歲月的痕跡讓手感不是太舒服,要動手也十分困難。
崔仁民說過,當你凝視深淵的時候,深淵也在凝視著你。與怪獸搏鬥的時候,要謹防自己也變成怪獸,眼前的自己到底是一個與怪獸搏鬥的警察,還是已然成了怪獸中的一員?
崔仁民沒有說錯,在形形色色的案件中,自己看到的大都是深不見底的黑暗。
一雙手正沒來由地顫抖的時候,外頭響起了一陣急促的門鈴聲?
這麼晚了,會是誰?
只是這麼猶豫著要不要開門看一看的時候,門鈴聲換成了急促的敲門聲。
然後是女人急切地聲音。
“蕭默,開門,快開門?”
朱苗苗,這麼晚了,她怎麼知道自己在這裡?
門被開啟來,朱苗苗快速地閃身進來,並且迅速關上了門。
她顯然看到了靠在沙發上一動也不動的蕭澤,一張臉瞬間慘白。
“你對他們做了什麼?”
蕭默不想解釋反問:“你為什麼會來這裡?”
她並不回答,跑進了臥室中又轉身出來,一張慘白的臉瞬間因為激動漲得通紅。
一雙大大的眼睛眼眶裡溢滿了淚水。
“蕭默,你到底對他們做了什麼?”
“你想要我對他們做什麼?”
“蕭默,你快醒醒吧!告訴我我應該怎麼做,是打120還是打1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