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上,梳妝檯,窗戶玻璃,大紅的喜字紅得耀眼。
喜慶的新房,大紅的喜被,嬌俏的美嬌娘。
人生四大喜事,久旱逢甘雨,他鄉遇故知。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
新房該有的一切,這裡都有。
夜深了,年青人已經在樓梯口坐了很久,煙一根接著一根,一張年青而又好看的臉龐,在菸頭的星星之火之前一明一暗,勾勒出特別的美感。
不知道躊躕了多久,他終於站起身來。
那一道門上,大紅的喜字晃得人眼睛發暈。
推開門,四處透著大紅喜字的新房,顯得特別地喪。主臥門虛掩著,經過的時候,裡頭傳來一聲無奈的嘆息。
壓抑了許久的情緒在此刻終於爆發,一拳揮在牆面上,牆面很結實,倒是拳頭被砸得生疼。
為什麼,為什麼受折磨是他們兩個人,而那個罪魁禍首卻可以自在逍遙地過自已的日子。
這不公平,絕對不公平。
一個星期前,他和那個從年少時期起就承諾非她不娶的女孩,懷著對未來無限的期許走進了婚姻的殿堂。
他們之間的不和諧就是來自新婚的那天晚上,他喝酒喝得有點多,女孩滿臉嬌羞地坐在床頭看著她。
開始看起來是美好的樣子,女孩本就生得好看,這個時候更添上了一種無法言喻的風情。
多年的相守,這一天終於修成了正果,說實在的,他有些興奮。
也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起,女孩如花的一張臉變得猙獰起來。慢慢地被另外一張面孔所取代。
那是他曾經數次想撕碎的一張面孔,這個時候那張臉就突兀出現在他的面前,他沒有別的想法,只想吐,止也止不住的那一種吐。
這一個晚上,五臟六腑都吐得差不多了,終於醒過神來。
女孩一張臉變得無比哀怨。
“琛,你這是怎麼啦?”
“沒什麼,是酒喝得太多了。”
然後這一個晚上,他忍不住吐了數回,每當看到女孩那一張臉就開吐,吐得膽水都吐出來了。
他知道自己過分了,女孩梨花帶雨的樣子,他特別心疼,但那一種生理的反應讓他不能反抗。
他開始狠狠地抽自己嘴巴子,兩張臉都抽腫了。
女孩哭著拉開了他。
“琛,是我的錯,你抽我吧,你狠狠地抽我吧!別再折磨你自己了。”
女孩說出這一句話的時候,他真想抽她來著,但他不是那樣的人。
他站起身來。
“媽的,老子去找他,不廢了他老子就不當這個男人。”
是女孩拼命地拉住了他。
“琛,不值得,那種人渣不值得你拼命。”
壓抑就是從那一個晚上開始的,沉重無比,比孫猴子當年的五指山壓在頭上還要沉重。
那之後的每一天,對於他來說都是煎熬。
那個新家,那個屬於他們兩個人的新家,他又不得不回去。
但他又害怕面對女孩,那個名義上已經是他的妻子,但實質上還不是他妻子的女孩。
他對她是既害怕,又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