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裡面還有一封信,寫了“英國公顧燁親啟”。”
“呈上來。”
顧燁讀完信,面色陰晴不定,他抬起頭,目光落在跪在下首的顧辰逸身上。
“顧柏你起來。”
良久,他又開口道:“顧楓何在。”
“末將在。”顧辰逍出列單膝跪地。
“現下城牆換防之事你已重新接管,命你手下的兵,這三日對進出人等嚴加排查!凡是說要進城行商的,全部直接帶來見我!”
儘管北境交戰正酣,但所謂富貴險中求,長久以來總有些在邊境地區來去的客商和情報販子會在兩方之間跑來跑去,兩頭賺錢。這些人唯利是圖,並無陣營,但不論華國還是北戎一直不曾下過對這批人嚴加管束的禁令,顧家軍在北境作戰經驗豐富,亦懂其中門道,善加利用,也做了些不能放在明面上的合作。
但這合作也不是輕易談成的,交易之人大多是“老主顧”,顧家也早已將其底細摸清。而此次交戰中突發“瘟疫”,這些人再膽大,終究也怕死,現下自然是人影也不見,突然說要嚴加排查也是蹊蹺,但軍令如山,顧楓不能不從,接令後便退下安排去了。
顧燁又道:“顧櫟何在?”
顧櫟便是顧三郎,表字顧辰遙,此時被點名忙依言出列跪下:“末將在!”
“本帥命午時前按這個地址,將一位名叫付司南的老者請來。”
“是!”
“元帥,僅僅是尋個人而已,何必讓三將軍親往?我或者隨便哪個親兵都可以……”顧杉意外於父帥對這老者的重視程度。
“怎地本帥一回來,你就把軍中的規矩全忘了!”顧燁嚴厲的瞪了他一眼,顧杉嚇得立時噤聲,還悄悄往顧辰逸身後縮了縮。
顧燁又接著向顧辰遙道:“這位付前輩,無論你用何方法都要請來,他若閉門不見,即使跪也要跪到他出門!”
“是!”同樣滿心疑惑的顧辰遙接令退下。
“其餘將領,現下散去各司其職,今夜戌時來主帳議事,與北戎的這一仗,必須速戰速決!”
“末將遵命!”於是帳中眾將皆要離開,顧燁又道:“顧柏,你留下。”
顧辰逸心下正是難受之時,但還是停步站了下來。
望著比出徵前清瘦不少的兒子,顧燁的語氣也軟了幾分:“四郎,坐下。”
“謝元帥。”顧辰逸回禮,在帳中自己慣常的座位上坐了。
“當日你在白龍山遇襲,救你的人便是那姓沈的姑娘?”
“回元帥,正是。”
“果然。她這幾日也曾為我看診,醫術高明,細緻大方,的確是個好姑娘。”
“元帥說得是。”顧辰逸的回話禮數極周全,年輕的面容上是超出年齡的沉靜穩重,但又透著疏離和敬畏。
不過五年,除了當年還未上戰場的小兒子顧杉,其餘幾個兒子,從性格到行事,再到對他的態度都有了許多變化,這些他不是沒有看在眼裡,而這正是顧燁的失落之處。
“逸兒,現下帳內只有我們二人,我的身份也不是顧家軍元帥,而是你的父親。”
“元帥曾經說過,軍營之內,只有兵與將,沒有父子。”
“五年了,你們兄弟還在怨恨為父。”
“末將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