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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我被甩了

沒人知道顧辰逸是懷著怎樣的心態回到自己的院子的。

如果說幾天前在英國公府發生的一切於他已是天大的打擊,那今夜父親對他說的話就是擊碎了他所有幻想的萬鈞雷霆。

“你在查我?”

“曹宇打人的時候你跑出來拉他做什麼?你站著別動啊!”

“您的兒子顧辰逸,是我傾心愛慕之人。”

“辰逸,再叫我一聲然兒。”

……

“然兒。”他低喚出聲,恍若她就笑意盈盈的站在他面前,一舉一動都牽動他的心緒,一顰一笑皆讓他眷戀。

可他越是想她,心就越發的痛。

他不願傷害她,更不願就此放開她,但他也不能對不起父母,不能辜負了顧家。

“然兒,我究竟要怎樣做,才能不對你造成傷害?”顧辰逸痛苦地想著,極力壓抑著將要奪眶而出的淚水。

“太苦了……”我將漆黑的藥湯一口氣灌完,苦澀的味道叫我連拿糖塊的手都在顫抖,“我第一次發現,我的煎藥技術也能煎出這麼苦的藥來。”

“良藥苦口。”剛吃完早飯的陳姝也順手拿走了一塊糖“再說了,恢復記憶可比尋常養傷養病難多了。”

“也是。”我道,“不過效果還是有的,至少我可算是記起清瀾夫人和綰綰,還有兩位嬤嬤了。”

“那很不錯啊,再接再厲。”

“不過,陳嫻嬤嬤當年為何會舉家離開,還有清瀾夫人和綰綰後來是如何沒了的,還是模糊不清。”我搖了搖頭,“不過直覺告訴我,這些一定是我不願意想起的破事兒。”

“所以要我說,你何必急著喝藥呢?還是循序漸進比較容易接受吧。”

“早些想起便能早些找到對策,開解誤會。萬事皆有利弊。”

“哎,可別拿大道理來搪塞老婆子,你就直說是想顧家那小子了嘛!”

我摸了摸泛紅的臉“我去太醫院了,您自個兒合理的在京城逛街吧。”

陳姝就很不屑,也不知道是對我不屑,還是對“合理”兩個字不屑。

在夜探皇宮後,我與陳嬤嬤和官家達成了一個協議,我繼續頂著任東的名字在太醫院做醫士方便行事——儘管前面幾天也是這樣,但如今總算名正言順了;而任東則頂著我的名字跑到了巧手坊做學徒,唯一讓他不大能接受的是不得不穿一陣子的女裝。

這幾日我一直在喝有助於恢復記憶的方劑,雖然這個方子大概可以被我歸入方劑難喝之最,但藥效還是不錯的。

清瀾夫人於醫術毒術上對我的教導,還有她的女兒李綰綰和我一起玩耍的記憶已然基本恢復,不得不說,清瀾夫人在教育後代這件事上頗有些獨特的智慧,也不會做個令人生畏的嚴師。

而“陳嬤嬤”其實是有兩位的——一位是如今與我同住的陳姝,另一位則是她的孿生妹妹陳嫻。二人的身手不相上下,瀾苑裡的所有人,包括她們自己在內都懶得做詳細的區分,於是莫衷一是的用“陳嬤嬤”這個稱呼混叫,至於究竟是在叫誰全憑自由心證。

從與陳姝嬤嬤的交流看,她算是將獨身主義貫徹到底且很成功的人,但陳嫻嬤嬤卻是有兒子兒媳甚至有孫女的人,而她的兒媳婦曾經帶著女兒在瀾苑出現過為數不多的幾次,她們的樣貌我也不大能記得清楚。

這些記憶在我的人生經歷中應當是重要且又輕鬆愉快的一段,不過以我們這群人如今的結局或處境來看,這些美好就顯得有些諷刺和可笑了。

雖然身份是假的,乾的活卻實打實是真的,在太醫院製藥加抄寫醫術醫典整整又一天後,我連回家的步子都格外沉重。

我住的地方僻靜,平時不會有什麼人走動到這裡,邊捶著腰邊往家挪,卻發現家門口站了個熟悉的人。

我並不曾告訴過他來到京城後我的住處地址,但他找到這裡卻並不讓我意外。思考了三秒後,我決定先忘記幾天前在英國公府發生的一切,神色如常的走上前,笑道“你怎麼找到這的?”

辰逸沒有回答,臉色也是少見的嚴肅。不知道是不是他最近太過勞累的緣故,我總覺得他的眼睛裡沒了以往的神采。

他遞給我一疊紙“拿著。”

我想了想,並沒有立刻伸手去接“這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