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沓,沒親眼看著你去見閻王,我這身武功可不敢丟了。”陳夫人眼中殺意更顯,如果不是還在這大殿上,她或許會立刻衝上去將這兩個狼狽的傢伙撕碎,“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見到這種架勢,大內千牛衛早已悄悄進殿潛伏,伺機而動,官員中凡是會武的面對這種變故也在靜觀其變。
“我與外子從不曾招惹過你們,為何你通天門當年要害得我乾孃重傷,還連累了我的女兒和……瀾苑中的所有人。”
李肅猛地聽到這個被喚作“陳辭”的女人提到“瀾苑”二字,他心下暗驚,總覺得這不惜在朝堂上對峙的兩人,今天一定會鬧出大事來。
李建穩坐泰山,甚至帶著看戲的笑容。他本想借著封賞有功之人的機會叫這通天門賊人認罪,此時發生的事雖不在他預料內,但以大內侍衛和朝中武官們的身手,他並不擔心這幾個面聖之人能掀出什麼風浪來。
“陳辭,話可不能亂說,當年傷了你女兒和端王府那些人是沒錯,可對你乾孃動手的可不是我們啊,喏,是這站在最前頭和坐在上面的兩位,”那人笑的越發猖狂,言語裡甚至帶上了挑釁,“十四年前,含霧山捉月洞,你當時也在山下,難道不清楚麼?若要尋仇,你倒可以一併尋了啊,嘖嘖嘖,老子這輩子還沒見過眾目睽睽下弒君的呢。”
站在武官之首的英國公顧燁聽得此話猛地轉身怒視著我們這群人,而李建雖還端坐著,手卻深深捏進了龍椅的把內,這是他極度憤怒的表現。
陳夫人全身都在顫抖“是,當年傷了我乾孃的,的確是這大殿上你說的這兩人,我若對他們拔劍相向,連全屍都留不下。”
“可你不清楚當年他們為什麼會下殺手嗎!”陳夫人嘲諷的笑了“你通天門做惡,擄走人家的夫人慾行不軌,我那時還想著,是誰這麼好心,特意給我乾孃和幹姨母傳信,讓我們平白落個做好事的機會!”
“看來,是早就想著要嫁禍了吧!”陳夫人越發動氣,幾乎說不下去,阿楚忙上前扶住母親。
這件事,陳姝嬤嬤對我講過,陳嫻嬤嬤在阿楚從定雁城回來後也告訴了她,我們兩個也分別對上了各自的記憶。而我們萬萬沒有想到,這個改變了我們所有人一生的“罪魁”,如今已經被擒獲在這裡。
我朝他走了一步“事到如今,你也該為你下半輩子積點德了。”
“你是……”
“當初在瀾苑裡,被你挑斷了手筋腳筋的小丫頭。”這些記憶中最可怕的那一段,被我就這樣輕描淡寫說了出來,“嬤嬤說,你們當年口口聲聲說是清瀾夫人與你通天門勾結,那你們是為了滅合作伙伴的口嗎?”
顧燁突然道“官家,不如將這幾人帶下去,好好審問當年之事。”
“且慢,看這賊人能說出什麼。”
“合作伙伴?哈哈哈哈哈哈哈,小姑娘,怎麼年齡長了,卻還是這麼天真呢?”向沓的臉上多了一絲毒辣,“你的好嬤嬤並這位陳夫人當年為了救那兩個娘們,殺了我門下十七名弟子,還有兩個成了殘廢,通天門找你們尋仇,不為過吧?”
“那你們當年當著官家和英國公的面說是清瀾夫人……”我的腦中轟的一聲響。
“哎,別激動嘛,我們兄弟當年也是拿錢辦事,不過誰讓這斷鋒劍法在江湖上還有點名氣呢。”向沓“嘿嘿”一笑,“你想想,若這些貴人知道陳姝陳嫻是來救人的,自然是專門對付我們通天門,可若說她兩個是同夥,引了他們的注意去,那我那些弟兄就有功夫脫身了。”
顧燁臉上的憤怒轉為了震驚。
向沓一臉輕鬆地將十多年前通天門的惡行和盤托出,但他連當年栽贓的事都就這麼隨意說了出來,我完全不理解他的做法。
“你既然當年又是栽贓又是尋仇,如今倒說了實話了?我可不信你是突然良心發現,要將扣在我們頭上這麼多年的黑鍋去了。”
“這你就不懂了吧,如今通天門將我們這些用完的棋子丟了,我自然要實話實說,叫這些人能將那些漏網之魚抓來給我陪葬啊。”向沓笑得極為放肆,“官家,我相信你會這麼做的吧。”
“朕要除你們這群賊眾,乃是為民除害,以正朝綱,至於給你陪葬,”李建冷笑,“朕會將通天門上下全部挫骨揚灰,以告慰那些死於你門中賊人之手的在天之靈,你想得太美了。”
“當今聖上這話說的可真是光偉正啊,不過呢,聖上,哦,還有國公爺,你們是不是忘了一件事。”向沓的聲音都變得陰惻惻起來,“都說一報還一報,你們二人當年將自家夫人的救命恩人打成重傷,還連累先帝的清美人自盡才保下性命,以致害了瀾苑滿門,我通天門作惡要償命,你們做的這筆賬,莫非就輕輕揭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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