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兒,我知道你在怨我。”
“怨你是應該的,我若不怨你,就是對你徹底死心了。”我笑望著他,氣定神閒,“顧辰逸,抱抱我再哄上幾句情話就想讓我對你像從前那般,那是你在做夢。”
“然兒,那我該做些什麼?”
“嗯……你要不要去請教請教你二哥三哥,你嫂子們生氣時怎麼哄她們開心的?”我一臉得意的繞過他出門,“不過呢,有些法子未必對我有用,看少將軍聰不聰明瞭。”
顧辰逸望著女子淡定而去的背影,心中五味雜陳。
一柱香的功夫後,我與阿楚、辛夷坐在英國公府的席面前,蘇氏端莊優雅地舉杯祝詞後便開了席,我們三個面對滿桌精緻華美的菜式興致一下子就來了,吃得極其認真。
離我最近的是顧家幾位女眷,除了顧家前世子顧辰遠的遺孀陸氏深居簡出,未曾前來,連顧燁十二歲的次女顧茉也到了場。而她們不出所料將大半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我身上。
“沈姐姐,茉兒聽說,此次正是你和陳姐姐還有古姐姐,不辭危險趕赴北境救了爹和哥哥,茉兒實在是感激又欽佩。”顧茉柔柔的笑著,滿眼都是憧憬。
看著她頗有規矩的待人接物和落落大方的言談,真不愧是顧家大夫人教出的女兒。我笑道:“二姑娘,過獎了,能為國盡些綿薄之力,自然是義不容辭的。”
二少夫人姚氏是個快人快語的,笑道:“沈姑娘,說起來,那個和你換了身份的醫士可是在我家那巧手坊裡頭穿了好幾天女裝。”
“哦?”我微微一笑,“二少夫人覺得他的手藝如何?”
姚氏點了點頭:“天分是好的,只是我們那坊裡頭都是繡娘,沒有繡郎,只能放他回去繼續當他的醫士了。”
“這麼一說,反倒是我要向二少夫人家的刺繡大家們多討教幾招,若論女紅,我只怕還及不上那位杏林同仁。”
“還勞煩別人做甚,女紅有什麼難,你若想學,我這裡可是備了全套的針線。”姚氏道:“說來也是慚愧,我未出閣的時候,家裡請教養嬤嬤教我琴棋書畫,女德女戒,我都提不起勁來,嬤嬤都氣跑了兩個,到底也只有繡這兩針拿的出手些。”
“之前見過夫人家玉繡坊的繡品,方寸之間,異彩紛呈,”我笑道,“況且世間技藝何其多,博覽眾長固好,但如少夫人一般專精一事,不僅難得,更是其樂無窮。”
三少夫人邱氏的身子瞧著又沉重了些,只溫和道:“我院裡如今菊花開的正好,待得了空便引三位姑娘去看。”
辛夷會心一笑:“三少夫人,你就不怕將冰然將你的花摘了入藥去?”
邱氏一聽卻很驚喜:“菊花還能入藥?不知是作何用的。”
我接過話去:“我和你好好說道說道……”
這些京中貴女們,從小養在深閨,教養嚴格,規行矩步,似姚氏這般不在意大家技藝只鑽研女紅的已是少數了,我與阿楚辛夷來之前便合計過,準備了不少她們聞所未聞的鄉野趣事,揀了些生趣的講,果然反響不錯,連大夫人蘇氏都開懷不已。
總之,我們這廂算是一片其樂融融,而被安排在男賓席上的孫仲景則置身在一群王公大臣中,嚇得不敢下箸。
身為主請的客人,他被破格安排在了兩位王爺身邊,而顧家的公子們則坐在下首。
孫仲景覺得自己壓力山一般大,默默觀察著席上所有人的臉色,揣度著誰的脾氣比較差。
他對應酬這件事向來厭惡,席上官員們與他講話,其中又沒有可以和他聊聊醫道的,他便壓根兒不想回答,只想埋頭吃東西。
直到這一頓飯艱難的結束,客人們離了席,英國公夫人蘇氏又拉著和他同來的三人說話,他不得不坐在那裡和英國公還有顧家公子們“閒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