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個法子,湖州韓濟世家的庫房裡聽說有血靈芝的種子,可以現在開始種,等上百年年,看誰耗的過誰。”
“……無稽之談,第二個法子是什麼?”古修北搖了搖頭。
辛夷看了一眼心急火燎的顧辰逸:“祖父,可以等顧四公子離開後我再說嗎?”
“顧公子並無惡意,只想盡他所能,助你們幾個一臂之力,為何不能說與他聽?”
“嗯……他聽不懂啊。”辛夷想了想,為難道,“祖父,不然咱們轉移去書房?”
辛夷的逐客令下的一點不留情面,顧辰逸心中一沉,面色也不虞起來,只得抱拳告辭。
直到下人來報顧辰逸已出了古府的大門,辛夷方鬆了一口氣。
“說吧,還搞得這般神秘。”
“找到通天門的老巢,去一趟。”辛夷道,“通天門因化功散惡名遠揚,也因此縱橫江湖數年,鮮有人敢惹。但既然有了毒藥,就必然要制解藥。”
“胡鬧!通天門是什麼地方,去一趟?你們當是上門做客麼?”古修北越聽越氣,“退一步說,你們就篤定通天門裡有血靈芝?若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你們還得將自己搭進去!”
辛夷略壓低了些聲音:“其實,我篤定。”
“祖父,陳姝和陳嫻二位嬤嬤未跟著清美人時是做的什麼營生,您應該有數吧?”
古修北一驚,隨即瞭然:“是我糊塗了,事關前朝,萬不可令旁人知曉,但如此說來,她們竟知道些內幕?”
“不錯,據說,這化功散也不是通天門人自己製出的,而是一毒術高手的手筆,那人將毒製成後,並未做出解藥,只留下了三朵百年血靈芝,稱要解化功散,唯不可缺了這血靈芝便飄然而去了。”
“我幾十年前曾救治過被化功散毒害的江湖豪傑,卻無一成功,那時限制諸多,缺的不僅是一味血靈芝。”古修北道,“但縱使是我當年造詣不深,也知光有血靈芝是解不了毒的,這般狀況下通天門還敢冒著自己人不會被誤傷的風險大肆用毒,實在膽大。”
“因而一報還一報,後來被化功散誤傷的正是當年通天門門主的夫人蔣氏。”辛夷道,“蔣氏亦是位精通武藝的奇女子,一手雙刀敵得過數十男子,且比之其夫尚懷仁義,當年通天門相助參與奪嫡的厲王,手段極其狠辣。”
“那時,先帝那方有幾個年輕將領為掩護百姓而被通天門所擒,嚴刑拷打之下仍不肯變節鬆口,連厲王都被感動了,決定放他們回去交換俘虜。”
“但通天門主因奪嫡中喪命的門人懷恨在心,誓要將他們變成廢人,便用了化功散。”
“此藥灑在傷口之上,進入血脈,便會立刻見效,無論多高深的內功都會一朝盡廢,可不知為何,那門主夫人卻突然心軟,衝出來為那些將領擋下了,不巧的是,她肩頭恰有傷口沾染上了藥粉。”
古修北沉吟片刻,道:“我聽過蔣氏的名號,亦知此人早亡,這麼說她當年並未服下解藥。”
“對,通天門前門主心疼了半天,最後還是把血靈芝拿了出來,但厲王那裡沒有能制解藥的,還白白浪費了半朵靈芝。”辛夷道,“陳姝嬤嬤說,蔣氏身亡前將餘下的半朵血靈芝藏下並贈給了照料過她的自己和陳嫻嬤嬤,她們又在厲王兵敗,眾人鳥作獸散時將靈芝帶走,剩下的兩朵靈芝則應還在通天門裡。”
“這麼一說,倒還有一探通天門的價值。”古修北道,“十五年前,端王妃服用的百里毒霜解藥中便有一味血靈芝,此藥是清瀾夫人所制,想來那半朵靈芝就在這藥裡,可惜了。”
“可惜?”辛夷錯愕,“祖父您莫非覺得這靈芝不該用在救王妃上?”
“論理,救人一命天經地義,但事實並非如此。”古修北解釋道,“當時華國國庫內是有少量血靈芝的,只是年份尚淺,皆是三五十年的靈芝,按說用來配置百里毒霜的後一份解藥是綽綽有餘的,但當時端王妃母家的族醫十分堅持,定要百年以上的靈芝。”
“端王居然就這麼信了?”辛夷難以置信。
“李肅愛妻心切,儘管清瀾夫人讓你娘託我向他解釋,他只是不聽。”古修北一嘆,“加上瀾苑同時得罪了官家和英國公府,亦無人可尋通天門取藥,最終還是動用了這百年血靈芝,著實大材小用。”
“但要解化功散,必須要百年靈芝,而清瀾夫人正身中此藥。”辛夷突然冷笑起來,“世人皆稱端王是個賢王,我卻不以為然,現在看來,他不過是個無情無義之人!”
古修北倒是淡然:“話不可這麼說,有些事沒有對錯,只有立場。旁觀者清,當局者迷,如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