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仲景聽聞後一臉難以置信:“不至於吧?我剛剛向院子外面望了一眼,這兒已經夠荒涼了,我都不信這裡居然也是京城的地界兒。”
“你以為京城大理寺的那些人是吃素的嗎?”宋汀蓉道,“就算把家都炸了也不過是為著能多拖延個一時半刻罷了。”
陳姝亦在一旁補充道:“另外,我不清楚你們是否知道,那顧辰逸十二歲從軍,乃是斥候出身,如今鎮北軍中專司偵察敵情的麒麟騎亦是在他麾下,被他一手帶出來的,所以萬萬不要小看了他,他追查到此處不過是時間問題。”
“今日有使臣到訪,英國公他們都要進宮作陪,況且聽聞拂薩使臣慣是難纏的,我們還有時間商量對策,不要自亂了陣腳。”陳嫻道。
“轉移地方容易,一走就完事了。但這路上積雪這麼厚,留下的腳印該怎麼辦?”阿楚有些擔憂。
話音剛落,她突然感到臉上傳來一絲涼意,抬頭一看,星點雪片已然在夜空中簌簌而下。
我伸手接了幾片雪花,望著它們在我的手心化為冰涼的雪水:“阿楚,我覺得我們現在的境遇可以用一個詞來形容。”
“什麼詞啊?”
“天助我也。”
“這詞我怎麼聽著有點彆扭哪?”阿楚鬱悶地道,“我現在腦海裡也有一個詞——快凍死了。”
我笑著挎起她的胳膊,就像從前在陳家村我倆結伴去鎮上或是進山一樣:“根據我去年冬天的親身體會,和我們目前所穿衣服的厚度對比,應該不至於直接凍死在這裡。”
“還是靠在一起暖和些,走吧走吧。”阿楚也笑了。
與此同時,入宮陪同接見使臣的官員們的車架坐騎正排在宮門口等待。
由於夜雪忽至,許多騎馬入宮的官員家都打發了車去接,英國公府也不例外。
顧辰逸的隨從慎行正打了把傘在英國公府的車駕旁繞圈,瞧起來一臉焦慮。
顧辰逸進宮素來由伴讀謹言跟著,他也可藉機偷個閒,加之為迎接來使京城中今日夜禁放開,他便趁機出府閒逛去了。
這一逛便叫他得知了城東今晚發生了爆炸,而且地點還恰巧靠近自家公子傾心的那位沈姑娘的住處,他趕忙過去想看個究竟,遠遠卻看見了沖天的火光和一群忙亂不堪的“禁軍”。
軍事行動不容打擾,慎行也並不敢上前觸這些人的黴頭,又想到顧辰逸此時必定在宮中一無所知,便匆匆趕回英國公府,跟著大夫人蘇氏派去接老爺和幾位公子的車一塊跑到了宮門口等候,而皇宮夜宴的漫長也的確超出了他的想象。
“我的公子啊……你要是再不出來……那沈姑娘她們會不會沒命了啊……我滴個天爺……咋還沒聊完呢……”
慎行一邊自言自語的亂晃一邊凍得哆嗦不止的舉動引得旁邊的其他車伕紛紛側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