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霧山中有一洞,洞口狀如冰輪,內壁暗嵌螢石,地勢奇巧非常,每逢月出東昇至最高處,必有清光一道長驅直入,於是洞內熠熠生輝,無火自明,“捉月洞”之名因此而生。
原本這也是個京城內不錯的名勝——如果不是十多年前的“厲王麾下餘孽”擄走了如今的惠妃和英國公夫人的話。
陳姝和陳嫻在半個時辰後將我們一齊叫了進去,洞內泛著淡淡鐵鏽氣息,壁上呈噴濺狀的黑色印跡應當就是當初死在陳姝姐妹劍下的通天門人的血。
“那些將古家院子圍了的,不是真禁軍。”這是陳姝見到我們說的第一句話。
“其實,十天前阿嫻收到了一張紙條,紙張的材質和字跡都和十五年前將我二人誆來這裡時一般無二,紙條上說,約如今站在這裡的這些人明日在捉月洞相見,名字都寫的清清楚楚。”
陳姝說的不疾不徐,我卻感到一陣寒意從腳底躥遍全身。
陳嫻道:“原本這張紙條已被我當廢紙扔了,但後來的事你們都知道了。”
洞內出奇的沉默。
我們所有人就好像是棋子,無論如何橫衝直撞,都被一隻執棋的手強行推入局中,難以擺脫。
但大家的面上卻並沒多少恐懼,大概是身為“棋子”的覺悟,讓我們這些局中人情願隨遇而安,或許還有機會見到這位“執棋人”。
陳姝卻突然嚴肅了臉色向我道:“冰然,我現在必須要向你確認一件事。”
我沒來由的緊張起來:“什麼?”
“你曾對我說,你失憶過。”
“嗯……”
“以前的事,你記得多少,又忘了多少?”
陳姝的眼神凌厲起來,我想這時候如果我還編出什麼謊言來搪塞必定逃不過她的眼睛。
但穿越這種事……真的有人能理解的了麼?
“關於我記憶的事,我連辰逸都沒有告訴過。但事到如今,我實話實說罷。”我嘆了口氣,“其實我都不知該如何解釋,簡單來說,就是,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於是,我將從在醫院值班午休意外穿越,到現在所發生的一切說了出來,包括那些“夢境”和原主小七將記憶留給我的事。
不出所料的是大家聽完我講述後臉上迷茫而又有些難以置信的表情——除了陳嫻以外。
阿楚是第一個表態的,她抱住我的胳膊,認真道:“借屍還魂這種事雖然確實很離奇,小時候和我家有過交集的小七已經不在人世,我也很遺憾,但現在我很確定,我的好姐妹就是如今的沈冰然。”
辛夷也道:“冰然,與我相識的,從來都只有你本人而已。”
孫仲景立刻表示:“俺也一樣!”
陳辭和宋汀蓉見幾個小輩看的如此豁達,笑而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