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楚和辛夷也一同回禮道:“孫公子謬讚了。”
孫仲景道:“嘿你們仨,平時怎麼損我的,對我三弟就這麼謙遜有禮啊?”
“要是今天的飯錢你來付,我們現在就原樣給你行個禮如何?”我笑道。
“我,我隨口說說的。”
辛夷道:“不過孫公子,有件事還的確要謝你二哥,若不是他撿到你沿河傳來的信,我們現在也不會在這裡了。”
“謝天謝地。”孫叔晏道:“之前瘟疫初發時,我們不過收到些風聲,等顧家三將軍和六將軍染病的訊息傳過來,飛霞關這裡已是人心惶惶了。我聽說前線那些軍醫研究藥方毫無進展,想到自己時常出外採買東西,就趁機每隔兩天將大勝關和大潼關的疫情寫在紙上,裝進竹筒放入陶罐,再將陶罐順碧雲河下游放過去,只希望能碰碰運氣。”
“我家二兄之前回鄉祭祖說要去北方遊歷,我此番雖知希望渺茫,卻也抱了些念想,如今二兄竟然還帶了你們三個幫手前來,看來天無絕人之路啊。”
孫仲景道:“你這法子雖然笨了點,但還有點效果嘛,可見傻人有傻福不是白說的。”
孫叔晏大約是被他哥調侃慣了,只管握著酒杯笑,阿楚趁機夾走了最後一塊煎蛋。
我掰了半個玉米餅沾了些醬汁:“孫公子方才的話只說對了一半,這次震動了整個鎮北三關戰局的,只怕並非瘟疫,而是下毒。”
孫叔晏的笑僵在了臉上。
辛夷補充道:“是的,其實我們趕路過來的這幾天,研究病情藥方從未停過,北境感染瘟疫的人其實是中毒,這是我們最終達成的共識。”
我道:“而且雖然不大清楚真實狀況和孫公子描述的相差多少,但單看症狀,有些的確不像是瘟疫,倒像中毒之相。”
“不可能!”孫叔晏這一嗓子引得周圍桌的客人紛紛側目,他坐回位置上,面上驚疑不定:“不會的,以顧家軍的偵查能力和作戰經驗,絕不可能在被人如此大規模的下毒後到現在都毫無察覺!”
“毒術蠱術說到底也是旁門左道,顧家軍既不屑用,自然瞭解也淺,如何察覺?”
“可前線軍醫的醫術好些甚至不輸宮中御醫,亦是見多識廣,他們都不曾懷疑過。”
“不同醫者所擅長的科目不同,既是軍醫,自然更善兵戈紅傷,至於毒藥,孫公子你看我們華國境內擅長此道的大夫能有幾位?”
毒蠱之術在華國的確是不入流的本事,在辛夷翻找出的古書中也只有這麼一本有記載,還是單獨丟在櫥內最深處的角落裡,受輕視程度可想而知。我又道:“即使是我們,也是機緣巧合下發現了症狀類似的記載,才敢將這推斷告知公子的。”
“那……可有解毒之法了?”
“我們依照記載和平生所學,試著做出瞭解毒防毒的藥方,只是不知道到底對不對症。”我嘆了口氣道:“奈何我們究竟是才疏學淺,實在無法確定這毒藥的種類和下毒手法,怕是治標不治本罷。”
“有可試的藥方就行,如今早是死馬當活馬醫的局面了。”孫叔晏道:“等吃完飯,我便帶你們去營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