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芸搖頭,“公主,奴婢跟了您這些年,早就該清楚要面臨的那些磨難。”
這話有些逾越不道,可面對自己家的主子,梓芸更願意坦誠布公。
“你可要清楚,本宮事不成,襄王的妻妾不是那麼好當的,”
秦沅汐語氣透著幾分涼薄,對這個順心的侍女,儘可能坦白一切。
既是如此,梓芸也萬般篤定,“奴婢明白公主的意思,可奴婢與襄王約好的,而且有了肌膚之親。若是公主准許,哪怕千百年,公主也依舊是奴婢的主子。”
秦沅汐是從不曾懷疑自己精心挑選的幾個小宮女的,可面對愛情,她卻不敢冒險。
她不曾有過經歷,可她明白,這東西一旦沾染,是生死,是永恆。
在一輩子夫婿面前,曾經的主子?是個是麼東西?
那些情情愛愛,在自己祖母祖父身上體現得淋漓盡致。
秦沅汐不敢保證以後的梓芸就算不背叛自己,還不會不影響自己的計劃。
她將審視的目光移回桌面,“別想了,安心留在雲夕宮,本宮不願嘗試。”
苦求無果,梓芸抬腳要離開,卻是想到什麼,忽地動了唇。
“可公主若是不願,想必襄王殿下執著的性子,幾年後會向陛下請求迎娶奴婢為王妃的,公主那時候……”
雖說如今才剛開始,梓芸也不確定秦穰是不是真心,可她願意相信殿下的為人。
既然有了承諾,那就不會有失。
若那時記得,想必到了那時候梓芸出了宮,秦穰還會請求父皇迎娶的。
那時候,主僕關係不在,公主或許不能插手。
沒有得到答覆,梓芸她也只是隨口提醒,可這話聽進了秦沅汐耳裡,卻是陡然變了味道。
什麼叫做那時候定向父皇請求?
還有那半句沒說完的話?
只覺得威嚴受到了踐踏,秦沅汐惱羞成怒。
“梓芸!你好大膽子。”
“你這是威脅本宮?非要本宮此時答應不成?”
突然的爆發讓梓芸一怔,慌忙彎下身子,“奴婢沒有,奴婢只是好心提醒,殿下的心思確實是那樣……”
“好心?你倒是好好的心,這才哪到哪?就盤算著當襄王妃了?”
她倒是從來都沒想到兩人間約定的是正妻的位置。
她這個五弟,許下承諾之時倒是個心疼美人的主呢!
秦沅汐只覺心口怒氣難發,乾脆霍然起身,上前盯著梓芸顫顫的身子。
“本宮怎麼早不知道你口氣這麼大?還襄王妃?你是哪家嫡女?”
“奴婢……”梓芸有些嚇傻了。
垂頭縮著脖頸直往衣襟裡鑽,生怕被怒火泯滅了意志。
瞧著她畏畏縮縮的模樣,秦沅汐不屑的譏諷一笑。
見她不再言,秦沅汐轉身回到桌前坐下,大口嚥了半杯茶水,試圖熄滅心頭的怒氣。
梓芸咬咬牙,看著主子的背影膝蓋一彎,就要跪下地去。
“不準跪。”
“本宮可沒那個膽子,讓堂堂準襄王妃跪地求饒。”
秦沅汐輕飄飄的話出口,卻並沒有回頭來。
顯然這不是旁敲側擊的認可,不過極度的諷刺意味罷了。
聽出其中的警告,梓芸終還是沒有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