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琪看著眼前的哥哥,突然有點不敢相認,記憶中那個連一根頭髮都要梳的一絲不苟的哥哥,現在滿臉胡茬,雙眼通紅。
“哥哥……”言琪小聲的叫了言琅一聲,有些怯懦。
言琅上下打量著言琪,目光中滿滿的都是心疼。
他不在家裡的這段時間,究竟都發生了什麼?
“琪琪乖,哥哥回來了。”言琅坐到了言琪身邊,輕輕的捏了捏他綁著固定器的胳膊,“疼不疼啊?”
言琪受傷的地方是肩胛骨,雖然只是很小很小的一個裂縫,但是也足以讓他疼到滿臉冒汗。
再加上,肩胛骨位置特殊,根本沒辦法打石膏,所以只能讓傷口慢慢癒合,索性現在言琪還小,骨頭生長速度比較快。
“胳膊沒事。”言琪搖了搖頭,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肩胛骨位置,小胖手別不過去,他有些窘迫的看著言琅,輕聲說道,“我夠不到……”
言琅臉上終於出現了一點笑容,握住言琪的手,在他肉乎乎的臉上輕輕捏了一把,親暱的和他碰了碰額頭。
“是傷到肩膀了嗎?”言琅想了一下剛才言琪指著的位置,“還是背上?”
“護士姐姐說是肩……肩胛還是什麼的,我不記得那個地方叫什麼了……”言琪有些憨厚的笑了笑。
“肩胛骨?”言琅結合剛剛言琪指的位置還有他說的話,確定了他受傷的位置。
“嗯嗯!”言琪重重的點了點頭,看著言琅,眼神中滿是信任。
言琅心疼不已的看著言琪,伸手幫他整理了一下額前的碎髮,病房中突然安靜了下來。
容西顧的果汁杯子掉在地上,他也沒顧得上去撿,番石榴汁清甜的味道灑在了地攤上,一點一點侵蝕著淺灰色的針織線。
腳下怎麼突然感覺涼涼的?還有些溼溼的?
容西顧的腳趾頭蜷縮了幾下,抬起來的時候感覺有些發粘,低頭看過去,番石榴汁已經把地毯陰溼了一片。
“陳姨。”容西顧伸手輕輕拽了拽陳姨的衣角,小聲的叫了她一下。
“誒,怎麼了小少爺?”陳姨看著言琪和言琅,眼睛裡突然有些溼潤,這都是什麼事兒啊?好好的孩子糟了這種罪!
“番石榴汁——”容西顧有些不好意思的指了指地上的杯子,小聲說道,“不小心撒到地毯上了……”
陳姨聽見容西顧的話,連忙把他抱到了病床上去。
“小少爺怎麼不早說?”陳姨有些無奈的看著容西顧,“腳上黏不黏啊?”
安夢怡一轉身就看見容西顧的小腳丫上晶晶亮亮的,走近一看,突然發現他的腳底板上有些灰撲撲的東西。
“西顧。”安夢怡哭笑不得的從床頭的抽屜裡面把消毒溼巾紙拿出來,“怎麼回事呀?”
容西顧害羞的看著安夢怡,雙頰通紅。
“不小心踩到番石榴汁了……”容西顧小聲辯解著,這麼一折騰,言琅終於想起來自己有什麼事情忘記了。
言琅從言琪身邊站起來,把他的手放回了被窩裡面,輕輕拍了拍被子,幫他掖好四周,走向了安夢怡。
“您好。”言琅聲音溫柔,不卑不亢,“我是言琪的哥哥,言琅。”
安夢怡一開始沒有理會他,低頭專心致志的給容西顧擦著他的小腳丫,一遍又一遍,細心清理著。
“這段時間,麻煩你們照顧言琪了。”言琅也不生氣,繼續說著,“不知道我應該怎麼補償你們才好?”
安夢怡身邊有保鏢,也有傭人,門外還站著一個不知道是保鏢還是助理的男人。
言琅不是看不出來安夢怡絕非等閒之輩,她周身的氣場,還有她的容貌和氣質,都能看得出她一定是久居上位圈,並且從來都不會被人欺負。
“言先生。”安夢怡把手中的消毒溼巾紙疊了起來,放進獨立的小包裝之後扔到了垃圾桶裡面,接著,把容西顧塞進了被窩裡面,不讓他的腳著涼。
言琅只聽見安夢怡叫了他一聲,接著什麼都沒有說。
“您請講。”言琅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聽著安夢怡繼續往下說。
安夢怡站起身,向前走了兩步,和言琅之間的距離保持在了六十公分左右,直視他的雙眼。
“我不知道言先生的工作到底有多忙,才會連回國看看弟弟的時間都沒有。”